“姐姐,你要是遇上和小黑同样味道的,要么找父皇杀掉,要么赶紧跑……”
“它们都很坏,会想吃了姐姐的。”
弟弟说过的话,在小濛濛脑海里响起,她一抬脑袋,白嫩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濛濛知道了,”她奶声奶气说,“她才不是濛濛,她和小黑弟弟一样,但是她是坏东西,想吃濛濛的坏东西!”
小奶团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她十分听话,从前听父父的话,现在是听和小黑弟弟的话。
所以,她超大声的对溟一喊:“父父,杀掉她!”
小黑弟弟说过的,它们都很坏很坏的。
小濛濛兴许不太懂“杀掉”的含义,不过是弟弟叮嘱过的,她照着就做了。
溟一侧目,余光笼着奶团点了点头:“小乖放心,父父最擅长清垃圾。”
顿了顿,他又说:“小乖,你和弦月站远点,父父很快完事。”
话罢,五色神光爆发,像是孔雀开屏一般从溟一背后四散开来,绚丽到迷蒙。
杀戮匕首,乌黑如墨色,挟裹着神光,散发出磅礴浓郁的血腥戾气。
那等锋锐,仿佛是不知杀过多少坏东西,才被浸染出如此恐怖的杀戮气息。
天道脸色大变:“清道夫!你是清道夫!”
她还顶着奶团的脸,望着溟一露出惊骇恐惧的表情,小脸煞白,眼神仿佛一碰就碎。
溟一凤眸微眯,手中杀戮微顿。
一股浓烈的冒犯和愤怒,从跳动的心脏涌出来,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熔岩。
一个垃圾,不配长着宝贝的脸!
“咻”心随意动,杀戮作为本命,同溟一是一体,在那愤怒影响下,它竟是又凌厉了两分。
“轰隆”杀戮化为无情的狩猎者,锁定猎物绝不罢休。
“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传来,下一刻天道凭空消失,只站立的地方,有一小滩墨绿色的腥臭液体。
溟一面容甚是冷酷,他倒握杀戮,站在天道站立过的位置,黑袍法衣无风自动。
九根白玉柱上,九条神龙尸体蓦地睁眼,龙尾摇摆起来,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溟一勾唇:“哼,垃圾就是垃圾,只会这点小伎俩。”
他说着,杀戮震动起来,仿佛是在附和。
自它诞生之日起,漫长的岁月里,已猎杀无数域外邪种,不管大小,一律杀无赦!
乌光吞吐不定,杀戮匕首尖断裂处,竟是渗透出丝丝猩红的血色。
在溟一出手之时,奶团子拉着弦月,迈着小短腿,哒哒往广场边缘跑。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那,会让父父分心。
而且,父父也不喜欢她看到不好的场面。
但团子又不想离父父太远,最后在广场角落窝着。
弦月手握佩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两小只头顶,是翠色如碧玉的本命大叶子,间或薄纱绿光洒下来,将两只护卫在叶片下面。
“轰隆”不多时,空城中四面八方都传来炸裂的声音,伴随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两小只不自觉打了个抖,怯怯地对视一眼。
小濛濛不自觉看向广场中央,小嘴巴扁了起来。
呜呜呜,濛濛想去找父父。
“濛濛,”弦月深呼吸,紧了紧握剑的手,“不怕,我是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我会保护……”
这话还没说话——
“嘭”一句浑身是血尸体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两只面前。
温热的鲜血的从半空中滴落下来,弦月伸手一摸。
温热的,粘稠的……
“唰”她猛地飞剑刺出,稚嫩的嗓音吓坏了:“别过来,我……我会杀你了的……”
如此关头,她还不忘挡在奶团子面前,记得自己是当姐姐的。
岂料,那尸体还撑着一口生机,纵使半边身体都没了,仍旧抬起脑袋,唯一的右手一把抓住奶团脚踝。
小濛濛完全吓懵了,满视野都是她不喜欢的猩红血色。
她呆立在那,毫无反应。
那尸体眼睛逐渐浑浊:“救……救我……救救我……有……有吃人的……妖……妖魔……逃……逃啊……”
字音散落,生机消泯,那人彻底陨落了。
弦月又怕又气,她企图将团子的脚踝从尸体手里拖出来。
可那人最后的残念作祟,竟是抓的非常紧,根本掰不开。
弦月急的满头大汉:“濛濛别怕别怕,我有剑,我帮你砍掉他的手。”
话罢,她抖着手,闭着眼睛就往尸体手上刺下去。
系统毛兔子被惊了一跳:“崽儿莫怕,叔叔给你打上马赛克!”
下一刻,奶团视野里,鲜血和尸体就全变成了一堆堆的漂亮小花花。
毛兔子一边继续打补丁,一边自责。
太大意了,崽儿已经渡过了低纬世界,第一次进入修真界这种中纬小世界,往后时常会遇到不该看的场面。
为了崽儿身心健康,它就该勤加审核,凡不和谐的都打上马赛克,太过份了就跟主神爸爸投诉!
团子一个激灵回神,揉揉眼睛,面前的还是小花花。
她乖乖的跟毛兔子道谢:“谢谢叔叔,濛濛不怕了。”
毛兔子欣慰,不自觉露出姨母笑:“不怕就好,崽儿放心,往后叔叔会先帮你审核的。”
绝对不放过,任何可能教坏崽儿的场景!
团子去拉弦月:“月月……”
弦月还在不停地砍那只手,她表情木然,白嫩小脸上染上了鲜血,嘴里机械重复念叨着:“濛濛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保护濛濛,要保护濛濛……”
她自个已是怕到了极致,出现了应激反应,仍旧不忘自己许下过的承诺。
团子顿了顿,她忽的贴过去,暖呼呼的肉小手蒙住弦月的眼睛。
又软又糯的奶音,在弦月耳边呢喃:“月月不看,濛濛帮你蒙住眼睛,不看那些哦,父父说我们还小,不能看哒。”
弦月浑身僵硬,视野中,并未是完全的黑暗,透过小肉手的指缝,依稀有芒光投射进来。
她嗅到濛濛身上清甜的奶香味,忽的小身体软了下来,她转身抱着奶团,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弦月:“濛濛,我其实也好害怕啊。”
有系统打的马赛克,团子稍微好一点,她学着父父平时哄人的动作,笨拙的拍拍弦月后背。
“濛濛一样的,”她直率的不要太可爱,“濛濛和月月一样害怕,不过我蒙住月月眼睛,看不见就不怕啦。”
确实眼前看不到鲜血和尸体了,弦月稍微缓了过来。
两只靠在一起,头上顶着翠色的大叶子,就像是两只刚刚从蝌蚪蜕变的小青蛙,弱小可怜还无助。
团子掸着脖子,不自觉又往广场中央看了眼。
她已经看不到溟一的身影了,只能听到隐约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