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和李骰子聊了整整一路,从李骰子时不时惊呼的状态来判断,事情应该并不顺利。果不其然,下飞机以后,李骰子打车先回家看看,然后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光头回到我们身边,撇着嘴巴摇了摇头:“看来那地方真不是一般的危险,我价码都快开到七位数了,这小子死活就是不干,脑瓜摇的跟特么拨浪鼓一样……”
我们也微微叹了口气,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不是因为李骰子不愿同行,而是李骰子这种言辞拒绝的态度,已经侧面反映出了那片密林以及其中古堡的危险性,除非是真的搭上了性命,否则有钱赚没人会摇头拒绝。
等候片刻接上被托运回来的朗姆,我们打车回到了久违的温馨小家。朗姆显得格外兴奋,不顾身上的伤在小区里蹦蹦跳跳,伸长鼻子嗅着四周一切熟悉的事物。旁边石凳上围聚在一起下棋的老大爷也热情跟我们打招呼,笑着说可有日子没见我们了,还以为搬走了呢。
回到家,我们的身心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各自回到房间里展现出了疲惫的一面。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回忆起在埃及金字塔和崂山鬼洞里的种种经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感到阵阵后怕,很多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懒洋洋的躺了一下午,起来以后发现冷琦和骨头都在,光头连同他那个脏兮兮的背包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跑到古玩街老钱的铺子里去给带回来的那些古董估价出手去了。大家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骨头去外面给朗姆买了一只烧鸡两个猪蹄改善生活,随后我们三人也出门去了古玩街。
聚财堂里,老远我们就看到光头正撅着个大屁股趴在柜台上,跟老钱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八成又是在吹牛这一路上的经历,以及自己如何‘神勇’的克服了一切困难,带领大家胜利凯旋等等……
见到我们,老钱也是麻利的迎了上来,抓着我的手拍了好几下肩膀:“老张兄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再没有消息,过几天我当真得给你们各位在南山公墓里寻一块好地方了……”
光头在旁边抬了抬下巴:“别说那些丧气的话,正好老张他们来了,你把刚才的事情再说一遍,我们家冷女侠见多识广,兴许就能知晓一二,给你出谋划策,把事平了。”
老钱点点头,抬手示意我们去后堂客房里,我也是皱了皱眉头边走边问:“怎么回事,倒古器让人给唬了?老钱这么精明的人,不应该吧?”
一行人坐在后堂客房里,老钱让手下伙计看店,自己倒了壶金丝铁观音端了上来,有板有眼的斟茶递杯之后这才坐下开始了正题:“几位有所不知啊,你们出门以后没几天,我这就接了块烫手的山芋,不止烫手还‘烫心’。这个把月给我折腾的,没一命呜呼都算身子骨硬朗了!”
光头哼笑道:“我早就说咱哥几个是你的福星,你还嘴硬,现在看吧,我们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事。现在哥几个回来了,以后有时间摆上一桌接接福,这福气就算采回来了。”
老钱苦笑:“秃爷,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调侃我,这事要是能顺利解决,别说一桌,我摆上十桌都成……”
我也摆摆手让光头闭嘴:“你先消停一会,你来得早已经听了前因后果,我们这坐半天光看老钱皱眉叹气,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赶紧说,说了事情才能想解决办法,再耽搁一会,李骰子那边可就要放人家鸽子了。”
老钱知道我们晚上有约时间紧迫,也就不再绕圈子,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压低嗓音说了起来:“这事还得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我清楚的记得,正好是你们走了以后的第一个周一。咱这古玩街热闹的时候通常都是周末,到了周一最冷清,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眼见没什么事,我就打发店里的伙计们回家休息,自己在铺子里晒了一上午太阳,琢磨着吃完午饭就关门,下午回家遛鸟去。
结果还没等我吃饭呢,街口就来了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那人打扮的很土,身上披着九十年代才有的老式军大衣,一只手伸在怀里,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衣口,仿佛生怕里面的东西会露出来一样。
咱这门生意你们也知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铺子里的真家伙一部分来自于土夫子,一部分就是来源于这些乡下人手里。遇见这样唯唯诺诺又小心翼翼的主,那绝对是有玩意要出手,先别说是否值钱,至少都是真玩意。
从那汉子最开始出现我就注意上了,一直瞄着他。他站在街口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似乎是在犹豫,始终没有进来。当时那天气,我还穿着半袖呢,他套着层军大衣在太阳底下半个多小时,脑门子汗出的就好像刚洗完澡一样。我就在门口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喝碗凉茶。
那汉子倒也真是不客气,看见我招呼,大步流星就过来了,杯子不用,直接端着茶壶把我那满满一杯的金丝铁观音给灌了个干净。
人也进屋了,茶水也喝完了,照例我开口盘话,问他是不是有啥东西要出手,如果有,露个缝给我掌掌眼,绝对坑不了他。
一开始他只顾着摇头,我盘问了半天,又给他满上茶水,这才有点松了口,挺大个汉子说话跟蚊子似的:“提前说好,俺就要现钱……”
我点点头,直接从柜台里拿了两沓红票子出来,摆在明面上让他放心。看见红票子,他这才终于松了胳膊,从怀里摸出个布兜子,布兜子里拿出个塑料袋,塑料袋拆开是一层牛皮纸,牛皮纸打开又是一层红布,红布包了四层,足球大小的玩意,彻底拆开以后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物件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