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璧成为少女们的主角,一一同各家女孩认识,不大合群的灵遥她也没落下。部分少女已开始效仿郡主的穿衣风格,不追求花样华丽而看重质地。“明天我就做一身。”阴灵迦也要跟风。失去追随的索静君很不甘心,不准妹妹离开自己半步,维持着被人拥附的虚荣。
东安王连番豪饮、酒兴愈浓,举杯慷慨道:“沙州风貌令人振奋,本王愿长做沙州人,还望小女能与沙州男儿婚配,我全家就植根于沙州了!”“殿下如此重视沙州,实乃沙州幸事!”曹敬则率先感戴,曹恂随其他人起立赞扬,忽而发觉好些长辈嘉许地看着自己,夹杂着阴灵远咄咄逼人的眼神,眉头轻微皱起。
东安王的言谈传到女孩们这边,元素璧并不害羞,只是垂眼一笑。不过灵遥莫名感到有些不安,不住去想那边的曹恂。
索静君憋一肚子气,带妹妹在席间转来转去,瞅见灵遥正出神,冲到她面前发难:“我就知道你一直对曹大公子痴心妄想,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一个庶女有哪一点攀得上他?”女人的直觉十分刁钻,虽然到现在也没查出证据,可是她牢牢认准灵遥,非要打压灵遥借机出气不可。
索静君当众这么一闹,女孩们齐刷刷看过来,不少人暗慕曹恂,因此对灵遥多怀取笑之心。元素璧目光惊异,专注地盯着她们俩。
灵遥岂能容忍欺负?站起来平稳地挑高音量:“索姑娘靠贬损别人能获得什么?只怕终归得不到想要的,这不是可笑又可怜么?”她未明说出来,但是谁都清楚索静君最想得到曹恂,索静君瞪圆眼睛,没找回威风反被噎住。有人忍不住乐出声,不声不响的阴四小姐竟然犀利得很,当即有人传,她曾顶撞过她家严厉地大夫人呢。
“我得不到你也休想!”索静君甩下话,气呼呼走开。索丽君朝灵遥点下头致歉,毕竟以后是姑嫂,被姐姐高声喝走。
阴灵迦看不够热闹:“妹妹你真行!”灵遥缓缓坐下,脸上显不出得胜的舒展:阻碍恐怕强大得多,自己和他何时才能公之于众、得到祝福?除了他愈加绵密地感情,还有谁会支持自己?元素璧继续看了灵遥一会儿,有点放不下地疑惑。
曹恂回家跟父亲发生争辩。曹敬则要他抓住时机,利用东安王当政的形势扭转与阴家的位置。曹恂很不认可,曹氏和阴氏共存上百年,合作一定比争斗更适合。“不懂事的小子,难道忘了你伯父是被阴家害死的吗?”曹敬则不满地一捋胡子。
“儿子不敢忘,所以希望两家修好以弥补憾事。伯父若在,想必也是此意。”曹恂道明观点,欲引出结亲的目的。“越大越不明事理!”曹敬则摆手不听他说:“偏要去戈壁修烽燧,如果不是殿下发话准许,我决不同意你去。”
曹恂被父亲否定的提议意外得到东安王欣赏,特意调拨人马由他负责修筑烽燧。他在戈壁要待上一个多月,与灵遥私下话别时,她叮嘱他方方面面,却没流露太多不舍。明知她不爱过分外露,他仍不免少许失落。
心结持续到他启程以后,骑在马背上越想越不对劲,他回首又望了望。偌大的千佛洞之间,他一眼看到小小的她在高层扶着栏杆,伸长脖子遥望着自己。被发现后她笑得不好意思,男人事业为重,以后分开的时候会更多,她不愿牵扯他的精力。他笑转回脸,这份知足会伴随自己全程,直至返回她身畔。
驻扎戈壁,曹恂意气风发地投入,天天起早贪黑:不但认真规划各处烽燧的修建,亲上工地和士兵一起卖力干活;而且经常走访周边,为路过的商旅百姓提供协助。身虽疲劳,心很顺畅,比在城里费心应酬有意义得多。
有时辛苦一天,大伙围坐生火畅聊,几杯酒下肚各抒真情:有人惦记父母妻儿,有人挂念心上姑娘,甚至哼起不成调的情歌。“让曹公子笑话啦,牵挂曹公子的姑娘多得是,哪像我们这样不争气?”大家哈哈自嘲。曹恂只笑不说,心随歌声飞向日思夜想的灵遥,以及远行一年多的弟弟。
灵遥何尝不想他,算来他走已有大半个月时间,她决定去戈壁看他,给他一个惊喜,之前对他收敛也是有这层小心思。说去就去,看看就回,不给他添乱,她为他备上几件厚衣和补养的干果,穿着男装出发了。
途中费了番周折,她不确定曹恂在哪一处烽燧,逢人打听官兵到了哪里,地形不熟还几次走岔。天黑了只好依靠一个商队过夜,她把包裹搂在怀里没有睡着,天一亮便上马行路,很快就能见他啦!
终于,平地隆起一座正在修建的夯土烽燧,一长排帐篷支在左近,他肯定在那里,自己突然现身会不会吓他一跳?她美滋滋笑了。
这时,她看见烽燧一旁有两个背影。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前边的人脚步活跃,杏黄窄裙耀眼,竟是元素璧;后面的男子走得缓慢,分明是她的曹恂。
一道裂痕迅速从灵遥心头狠狠划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