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立马尽量放松自己的情绪。
下一刻,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外面护卫手中灯笼的灯火照she进来,尽管有了光,马车里还是昏暗的,比白日里要昏暗许多。
沈千歌很快就与一双危险的眼睛对上。
裴焕此刻的眼神与之前她见过的完全不同,这双眼像是栖息在暗处的鹰,随时准备逮捕猎物!
沈千歌被他这样的眼神刺激的小小瑟缩了一下,可很快她就稳住了。
裴焕在蔡女官移开后,立马就掀开了车帘,于是,他就见到一位瘦弱的少年孤单地坐在马车里,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这少年脸色苍白,却浓眉凤眼,裹的严实,可见确实是胎里带的不足,身子看着并不强壮。
马车不大,就是普通的马车,剩下的地方绝对没有藏人的可能,可裴焕还是仔细的看了一眼,甚至是让人查了马车底部,确定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他一把甩下车帘,心中不甘的情绪压抑着。
蔡女官掀开车帘安抚了几句里面的少年,这才对旁边裴焕小声问道:“世子爷,您查也查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我们少爷身子不好,要赶紧出城去城外的庄子上歇息。”
裴焕扫了蔡女官,又扫过所有跟着的下人和护卫,连车夫都没放过,他确定这里的人他从没有过任何印象,更是与沈千歌没有一丝关系。
等确认过了才对裴秋道:“问清楚他们是从哪府出来的,要去哪里,再放他们走。”
蔡女官低声交代了一通,甚至将一块腰牌给裴秋看了,裴秋这才真的放人离开。
裴秋仔细看了蔡女官没觉出有什么问题,裴秋却不解的问,“既然你们出城的令牌都有,为何刚刚知道我们在后面追赶时,跑的那么快!”
蔡女官好一顿委屈,“我们哪里知道是裴世子的人,还……还以为是家里少爷继母的人,我们少爷,您方才也看到了,就这般,家里的继夫人还不放过呢,这不,若不是为了躲避继夫人的手段,我们少爷也不会趁着后半夜离京。实在是没法子了呀,要是我们少爷是个俱全人,哪里还有那位继母孩子的事。”
裴秋眉头一拧,觉得面前这嬷嬷说的有道理,但他又觉得有一丝丝的违和,至于哪里,他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不是燕王妃,他们拦在这里也没必要,裴秋按了按额角,朝着蔡女官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城。
两辆马车挨着重新出发,好似他们确实是赶时间,车夫刚坐上马车前面的甲板上就立马甩起了鞭子,一下下地抽打在马屁股上,用力驱赶着马匹快行。
拉车的马匹不错,两辆马车和两个护卫很快就消失在西市边,往西城城门去了。
裴焕上马时问裴秋,“问的如何?哪家的?”
裴秋立马回道:“是离燕王府不远的齐家,小的也听说过齐家的事,齐大人的原配夫人早死,只留下个小少爷,那小少爷是个命苦的,生下来就有残疾,不会说话,齐大人不能把家业交给这么一个残疾的少爷,于是过了两年就娶了继夫人,那继夫人一进门连着生了两胎都是少爷。于是年岁一长,这矛盾就显出来了。虽然大少爷是个哑的,但齐大人极为疼爱这位大少爷,继夫人就心里不平衡起来……”
还要说下去,裴焕却猛然打住裴秋的话头。
“等等,这位齐大少爷今年多大年纪?”
裴秋挠了挠脑袋,“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这么大年纪了,因为继夫人的阻挠,还没成家呢!”
裴焕一震,可他刚刚掀开马车帘子,见到的那个少爷顶多十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