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李青的尖叫声中,奶奶从家里跑了出来。看到她腿上的伤,气得反手打了她一巴掌。
那个形容苍老的妇女,恨铁不成钢地拽着她起身,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不跑。
没一会爷爷也出来了,似乎争执了一些被狗咬了要不要去打针之类的话。
李纪鑫的父亲是李家极品中的极品,在他看来,自己家的小孩被狗咬了一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奶奶却坚持带她去诊所打针。
最终吵了一架,也没有人愿意开车载她们到镇上的诊所去打狂犬疫苗。最后还是奶奶牵着她的手,翻过了山岭,沿着公路一步步走向了村里的卫生院。
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奶奶也早就去世了,李墨对这段记忆也早就模糊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段难走的崎岖山路一直刻在了她的心里。
呼吸发紧,双腿发软,头脑也在发晕,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空气里弥漫着老年人陈腐的汗味,还伴随着一些不堪入耳的骂街话语……
可是李墨却一点没觉得害怕,因为牵着她的那只手虽然粗糙,却沉稳有力。
直到奶奶去世后,她都还能回忆起这种坚定的感觉。
所以就算奶奶是个思想顽固的重男轻女拥护者,还给过她一巴掌,李墨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恨意。
只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难受……
这似乎是李墨记忆中走过最难的一段路,从那段路之后,李墨的人生就处在了一种“该放弃就放弃”的状态。
包括上一次登山,她也不会勉强自己继续走下去。
但是在顾灿然拖着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往上挪的时候,晕头转向的李墨,嗅着身旁少女隐约的清香,心里隐隐泛起一个念头:只是这么一小段,坚持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有人牵着自己,她也不是不愿意和对方一起努力。
有人期盼的话,她也可以在世俗中偶尔振作一下。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李墨两步吸口氧,在顾灿然的搀扶之下,迈上了上一次未曾抵达的顶峰。
当她们来到顶上最高的平台时,上面已满满地挤了一堆人。幽深的风从冰川上方吹了过来,仿若跨越千万年的冷冽雪风拂在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