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然抬眸,眼神还有些茫然:“姐姐要睡了吗?这个点?”
往常李墨都是一点才睡的,这个点对于她来说有点早了。
李墨勾唇,轻轻一笑:“当然啊,我不要睡,难道你不要睡吗?”
“你还在长身体呢,早睡早起比较好。”
李墨关了电脑,从椅子上起身,朝浴室走去:“我先去刷牙洗漱,你也准备睡觉吧。”
顾灿然咬住了下唇,望着李墨的背影略有些忐忑:“好。”
鉴于李墨的住处只有主卧有床,再加上李墨身体不好,根本不能睡沙发。经过一番纠结,李墨还是选择和顾灿然同床共枕。
两人洗漱完,穿着睡衣爬上床时,李墨察觉到了一种手脚无处安放的窘迫。
尽管她时常出门旅游,也有过和同伴同睡一间房的经历,可除了李长庚之外,她很少和人同床,更不要说是和自己有好感的人了。
李墨看着乖巧坐在床另一边的顾灿然,眼神躲闪,尴尬得几乎想抱着被子跑到沙发上去睡。
可这么一来,就更显得她心里有鬼。毕竟她已经做了决定要做个负责的成年人。
这种时候,从容面对,才能维持自己成年人的体面。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李墨伸手摸到了床头灯,轻声说了一句:“那我关灯了,晚安。”
“姐姐晚安。”
随着“啪”的一声,室内的灯暗了下来。
李墨扯着空调被,躺在了床上,压着自己纷乱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视觉暂时失去后,听觉和嗅觉似乎变得异常的敏锐。她躺在床上,在空调的嗡嗡声中,放缓了呼吸,嗅到了身侧少女香甜的气味。
明明今晚用的是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可李墨还是嗅到了独属于顾灿然的气息。
轻淡,纤巧,清新,像是一朵初初绽放的橙花,盛开在寂静的春夜里,撩人心弦。
每一个人有心潜入夜色里的人,都会在意这样一朵精细的花。尤其是多情的李墨,更无法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开。
她在脑中升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在这样的时刻,和这样的一个少女同床共枕,即使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也会显得龌龊?
又或者是,因为她在身侧所带来的安宁与充实,让这个夜晚显得如此美好呢?
是地狱还是天堂,只在于一念之差。
关于“欲望”的命题,在这样的夜里,无疑可以得到一个绝佳的辩论。
李墨那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与创作思维,让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进入了一场人性的拷问。
或许是过于陷入自我的世界里,以至于当顾灿然悄然靠近她身侧,挨着她手臂时,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姐……”
吹着冷风的空调房里,单薄的空调被下,少女温热的身躯贴住了李墨冰凉的手臂,挨在她耳边轻声吐息:“你睡着了吗?”
感受到少女体温的那一刻,李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缠住的猎物,浑身都僵住了。
她的喉咙仿若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脑袋也因为混沌,而嗡嗡作响。
只有心脏,以远超于往常的频率在疯狂跳动。像是在热烈地证明着,李墨还活着的这件事。
李墨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有……”
顾灿然扬起了唇角,抱住了李墨的手,在黑暗中抬眸试图用目光勾勒对方的轮廓:“我也没有,我觉得有点冷,膝盖也很疼……”
李墨下意识起身,略有些紧张地说:“啊……空调我都开很低,我怕热。你要是太冷的话,我去给你抱床被子来吧。”
顾灿然莞尔,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仰头望着她说:“不用啦……”
“还不至于要盖厚被子的地步。”
黑暗中,少女漂亮的瞳孔闪烁着明亮的星光,直晃晃地照着李墨:“只要姐姐抱抱我就可以了。”
李墨半撑起身体,垂眸望着几乎要跌落在她怀中的少女,语气有些艰难:“抱抱你?”
在这里?这样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不合时宜的做法?
顾灿然点头,认真又诚恳地回答:“嗯,抱抱我。”
她伸手揽住了李墨的肩膀,用了点力道把她压在了身下,靠在她肩上颤着声音说:“如果不行,那我抱抱姐姐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这文我能写到三十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