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两份文书仔细校对后,胸前跳动的动静越来越大,每一下都重得能发出回音。
统帅又派人去找使者。
若使者过来对峙,兴许还有反转,谁料士兵直接说使者不见了。
统帅冷汗涔涔地坐回位置。
他知道不用对峙了,这使者绝对有猫腻!
“呼——”
长舒一口气,元帅攥紧了硕大拳头。
“来人!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他有种浑身脱力的虚软感。
他不敢想象再推迟三五天,“凤家军”遵照指令撤兵荔城后的情形。
“……这绝对是闫火罗的阴谋!”
“闫火罗”是毗邻朝夏的国家,也是此次要对朝夏用兵的敌人。
倘若这个假设成立……
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后怕,几乎要将统帅淹没。
他震惊于“闫火罗”统帅的奸诈阴毒,同时也惊骇于“闫火罗”那群莽夫对朝夏的渗透。
“凤家军”的虎符、储君的私印和调兵文书……
若不是储君信任的心腹,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说做出以假乱真的仿品。
统帅也知道调兵文书不对劲,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与服从,知道自己真正该效忠的人是谁,再加上使者接二连三的蛊惑与糊弄,统帅只能将一切不合理与怀疑狠狠压下。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待统帅回过神,发现额头挂下的滚烫汗水将眉毛与眼睑打湿,还有一部分从眼角渗入眼眶。
统帅看着士兵领命下去,统帅又下了一道命令。
“……派遣斥候去查查闫火罗的军队动向……悄悄的,别惊动他们……”
如果“闫火罗”军队囤积重兵针对荔城,暗中有调兵埋伏的痕迹……
呵呵,不用说,那张假的调兵文书就是“闫火罗”的阴谋。
两片竹叶听得津津有味,将情报记录下来。
统帅又招呼心腹副将过来。
“……派遣信得过的人,将此事加急送去‘玄安’,递到圣上手中,不能让歹人抢先一步了。”
伪造的信物也被当做重要证据收好。
副将心神领会,猜到统帅的担心。
“元帅是担心此事冲着太子殿下去的?”
统帅神情冷硬道:“难说,一石数鸟的阴谋,难说是冲着谁去的。如果敌人阴谋得逞,你我人头落地不说,太子殿下最少也是个‘意图起兵篡位’或者‘勾结外敌’的罪名,谁能保得住他?‘凤家军’要被问罪,太子殿下要被问罪,荔城也落入‘闫火罗’手中……当真是歹毒的计谋。”
算来算去,计谋成功的话,获益最大的就是“闫火罗”。
统帅不屑地撇嘴。
“闫火罗”那伙茹毛饮血的蛮人,居然也有这么心脏的手段。
“对了……”统帅将预备起身的副将喊住,“再派人给太子殿下递个话……提醒他清理钉子。”
奸细居然在一国储君身边混成了心腹……
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人才。
副将抱拳道:“末将领命。”
他起身后退数步再转身,鳞片甲胄与腰间佩剑碰撞。
帐内无人发现副将起身的瞬间,两片竹叶从桌腿下跳出来,扒着副将的甲裙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