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春先一步回道:“婶,是我大春!”旋即,指了指那扇排骨,“记得拿去吃了,要是吃不完就叫上我。”
说完,撑着窗棂缩回到外面,提了提快滑落的裤子,露着大半个屁股跌跌撞撞的踩着外面荒草乱石跑远了。
耿青看着面前半扇肋骨,一把将闻着味儿过来的红狐拍开,拿牙咬了咬,一股子烟味儿钻进鼻子里,撕下的肉丝,跟嚼牛肉似得。
“大柱?”妇人端着簸箕站在门口,没见到大春的身影,问了一句时,看到儿子手里的半扇排骨,放下簸箕,走进屋里。
“大春送的?”
耿青忍着痛坐起来,将东西递给妇人,跟着下地去穿鞋,“嗯,他自家的,大春他爹也知道。”
“这大春。”
妇人嘀咕一句,朝窗外看了一眼,拿着那扇排骨走去门外,回过头朝耿青说了声:“先去洗漱,娘去将你爹背出来。”
耿青穿好鞋子出去在水缸边端了空碗舀水包进嘴里‘咕噜噜’的漱口,视线一侧,耿老汉被瘦小的老妻背出房门,坐到灶前的一张椅子上。
从那天教训完耿青后,便一直这样了,他不是大夫郎中,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受伤,双脚却下不了地。
“大柱,爹那天打你,不记恨爹吧?”
吃饭的时候,耿老汉停下筷子,看去对面的儿子,一晃眼都比他高出半个脑袋了,放下碗,他叹了口气。
“......爹知道你现在聪明,往后还会有大本事,越是这样啊,越要好好教你,爹不识字,懂的东西也不多,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会拿树枝抽你,其实就希望将来啊,你有出息,不往邪路上去。”
耿青抬起脸,笑的阳光,朝耿老汉狠狠点下头。
“爹,你是对的,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稚童,哪有那么容易走偏到邪路上去。您啊,就宽心好生养伤。”
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懂事,做出的事,耿老汉更是想都从未曾想到过,真是耿家村祖宗有灵,让大柱能从那木讷性子里开窍醒转过来。
要是腿方便,他恨不得现在就去给祖宗牌位上香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