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你又莽莽撞撞的要去何处?”
温和的男子话语从前方传来,穿过风水壁快步而行的张怀义,迎面便碰上走下府门房檐的夫妻,丈夫白纹圆领衣袍外罩一件青衫,腰间绕有云气袅绕刺绣的腰带,下垂一枚花鸟玉佩。
人还未过来,先看到了从风水壁快步出来的青年,轻笑了两声,将对方拉住说话。
“你父亲昨晚该是跟你说过,我跟殿下要过来,这时候跑,莫不是不愿见我夫妻俩?”
“啊......是驸马......”
张怀义在外面厮混,显得凶狠,可在父兄面前,还有眼前这位驸马都尉于琮就乖巧许多。
不仅因驸马显赫,还有其出身河南于氏,祖上乃北周太师于谨之后,兼进士及第,便官至兵部侍郎。
后在懿宗时,更做到了宰相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累迁至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那时不过三十出头,可谓真正的大才。
可惜因为得罪小人,被两次贬官去做了韶州刺史,到的当今陛下当政才被召回,任尚书左仆射。
官场许近三十载,举手投足间,哪怕言语温和也自有股威严。
“驸马,你少说两句,看把怀义吓得。”一旁的妻子白绣簇牡丹衣裙,端庄优雅,眼角已有尾纹,朝丈夫说笑间显出的风华,有着独属于这个年龄的女人韵味。
张怀义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下去。
“怀义拜见殿下,见过驸马都尉。”
之后,他才直起身,托辞说外面有事要出去办,方才着急出门,那边,广德公主可不信,不过也未责怪,笑着替其圆场的说了句:“既然有要事,那更不能慌张,说说出去做什么?”
“看戏呢,最近结识了一个好友,从北面来的,人啊幽默风趣,能说会道。”张怀义说起刚结识的耿青,也有忍不住赞扬两句,“昨日他父亲被平康坊一个泼皮无赖给欺负了,抢了一把椅子,不让我等帮忙,自个儿设了一出戏,将人耍弄的昏天黑地,我们就坐在暗处看,比看那些台上戏曲有趣。”
青年到没想太多,又是公主驸马面前,两人何等聪慧,自然不敢欺骗,反而说出来,哪怕做错事,顶多就脑袋挨上一巴掌。
“你那帮公子哥里,能有一个这般的聪明的,倒是少见。”广德公主抿嘴笑了笑,“那你且去吧,一帮泼皮无赖惩治一番就行了,莫要伤了人命。”
“是。”
张怀义连连点头,又望了一眼驸马都尉,于琮年近四十,性子向来温和,听到妻子都这般说了,自然放了青年离开,看到恭恭敬敬拱手作揖一番,走出府门,就提着袍摆一路跑去马车的背影,轻笑两声,摇头转回来,与妻子继续前行。
“这性子,怕娶了妻子也改不过来了。”
“咱们今日过来不就是给他物色一位吗?妾身的姐姐有个女儿刚好适龄。”
“你那姐姐刁蛮任性,养出的女儿,加上怀义那性子,怕不是要把他老张家给拆了......咳咳咳......”
“少说两句,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该跟妾身出来。”
夫妻俩恩爱多年,亦如年轻时候相依相伴,谈话间省去了不少礼仪,就如平常人家夫妇边走边聊去了前院。
与此同时。
出门上了马车的张怀义催促着车夫赶紧赶往崇义坊,到了地方,李堟还有几个公子哥的马车早就停在了后门巷子里,甚至还多了两辆,进了里间,很快就被装作护院的侍卫请到了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