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杯自饮的陈数九似乎知道有人过来,也没多少惊讶,喝尽茶水,拿了茶壶重新倒上一杯给旁边落座的青年推去。
“过来看看,认个门,耿先生不会介意吧?”
“不会,现在可看清耿某家中有几口人了?”耿青自从经历沙陀人那件事后,生死上虽然仍旧怕,但直面危险的胆气比从前高了不少,毕竟自我调节的能力,可是一个精英销售的必要能力。
“怎么样,现在信我将全家都搬来长安了吧?”
陈数九点点头,面前青年搭救自己一行人,汉子自然是感激的,但掌门吩咐,他不敢违抗,一路跟过来,也确实如对方所说那般,这点未作假,只是知晓对方在飞狐县所做之事,每次看到他微笑,陈数九总是感激毛孔悚然,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不设防的向对方敞开.......
“今日掌门在,在下不便开口。”
说着,汉子忽然放下空杯,起身抱拳一拜:“谢先生搭救之恩。”
“谢甚,就是一场买卖,完事后,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耿青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这些江湖人,根本没有丝毫欣赏之意,包括那位唐姑娘,还有她师父庄人离,若非利益勾连,他懒得牵扯进去。
正想要开口说话,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去了院门,耿青闭上嘴偏头望去下来的老人,后者打量周围,也正好青年目光对上,笑吟吟的走去门口,站在那里负手不进去。
“陈兄,过两日风头好一点,在下再去拜会庄掌门。”
下了逐客令,陈数九看了看那位被马车遮挡了身形的老人,抱拳点头,随即,被窦威领着出了茶肆,转去附近巷子。
这边,耿青付了茶钱,起身走去院门,拱起手来:“耿青拜见驸马。驸马怎的不进去?”
“主人家都在外面,身为客人,又岂能私自入内?”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耿青邀他进去,只是摆了下手,“刚才玩笑之语,老夫就不进坐了,来你这里,便是有事与郎君说,你过来。”
一老一少走到车辇旁,于琮倒是没先开口,打量了耿青几眼。
“刺客一事,你有谋略,是个能干实事之人,殿下眼光并未看错,既然有功,就该有所得,原本想,将你塞去尚书省,可今日早朝,尚书省怕是要被削弱,与其进去无所作为,不如先去他处历练一番。”
耿青眨了眨眼睛,少有的没有插话,安静的倾听,老人后面的话语。
“老夫知你从未读过书,不识字,能在县衙公房,学会识字读书,天赋自然有的,可尚书省太多眼高手低之辈,打压后来者大有人在,何况你非科举入朝,必被诟病。老夫思虑,不如先入刑部,那里有武夫,也有文吏,环境上相对要好一些。”
刑部?
怎的又跟‘刑’扯上关系了,还没等耿青纠结,那边,于琮见他沉默,以为认可,便上了车辇,进到里面撩起帘子说道:“刑部那边也正好缺人手,令吏原本十九人,眼下只有八人可用,你去正好填补一些空缺,待过得一段时日,老夫再将郎君升迁。”
“谢驸马!”
耿青拱手道谢,目送挥手道别的老人所乘马车离开,这才垂下手皱眉的靠去门框,到长安谋个官职,一直他想要的,眼下得到了,心头却有些纠结,倒不是嫌官小.......
而是,他还未来时,可是在二十六家公司任职,每家公司都过不了一年,就开始多多少少出现各种问题倒闭,入了大唐官吏,怕是也当不长。
耿青眯着眼睛,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嘴角咧开,不由吸了口气。
‘嘶......我他娘前世是刘皇叔,还是的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