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文说之言红叶并不在意,而杨韵之言才是红叶收剑的原因,当下撤去内力,剑如草绳,呛的一声将血渍抖落,瞬间收到腰间,转头定定看着杨韵,眼中满是愧疚。
嘴唇几次抽动却是不吐一言,此刻不知卢昌文疑惑杨韵也是满头雾水,但卢昌文想不通,此人何以会有如此脸色?难不成是二人相识?
可杨韵面色淡然,给卢昌文使个眼色,二人步步后撤,数十步后突然转身狂奔。
卢昌文直跑到双腿颤抖方才停下,却听杨韵在身后急道:“卢昌文快跑,追来了。”
未及迈动双腿,只觉肩头猛然下沉,不及回头就觉眼前一花,那红袍人立在身前,却并不言语,还是直直盯着杨韵。
卢昌文本想开口问话,却听红袍人开口道:“女儿。”语声中透着别扭,脸上却有些发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
女儿二字落在杨韵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这十五年来师父从未与她提及生身父母,只说自己乃山中弃婴,因而也就绝了找寻之念。
此刻“女儿”二字却让杨韵内心掀起滔天巨浪,这么多年让自己孤身一人,念头一转却是满腔愤恨,拉了卢昌文就走,红袍人见此,僵在当场陷入天人交战。
红袍人正是红叶,自那日在村中与梅殷分开,就再次接到“家书”,这次的背面却是语气强硬,要求红叶务必在梅殷进京先前将其斩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十年跟随梅殷左右,梅殷与他乃生死之交,甚至一度将自己的细作身份刻意遗忘。
哪知就在短短几日,就要亲手取这挚友的项上人头,红叶追随梅殷多年,红叶深知当断不断不受其乱的道理,当下就决定杀掉梅殷。
可下手之时却再三犹豫,人之一世匆匆而过,二十载岁月又有几次?更何况这二十载得到的情谊,说是刎颈之交亦不为过,可另一面儿女至亲,终其一生更是无人替代。
此刻女儿的态度远超红叶预料,如此选择是对是错?杀与不杀再次像绳索一样将红叶缠住,一时间竟无暇顾及卢杨二人。
而逃过之后的卢昌文惊魂未定,对杨韵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要看看那贼秃给我的东西。”
杨韵错愕道:“癔症么?这仓促之间怎又学的会?”
但看卢昌文坚持,也就没再多说,走了约莫三十里,寻得一处无人山坳,杨韵望风,卢昌文打开卷轴仔细揣摩起来。
他本就聪慧非常,口诀不过百十字,口中念念有词,双脚依势而动,来回几次之后就即纯熟,杨韵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逐燕”她虽未习练,但却听师父提及。
那是天下间最难练的几门功夫之一,艰难之处在于习练先前务必要打通全身经脉,如若不然,功行全身,稍有堵塞就会损伤经脉,加之驱使这门工夫非纯阳内力不可,因而这一过程凶险至极。
却不知卢昌文在先前被缘木和尚强行灌输内力入体,途中阴差阳错,让内力在全身横冲直撞,不止寻常经脉,甚至手脚细微之处早已自通。
突听呲的一声,卢昌文窜出三丈有余,却是满头大汗,腿肚颤抖不止,浑身疲累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