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位的君王下意识就想去扶他,克制住这举动后,才道:“你何罪之有啊。”
白衣少年抿了抿唇,无措道:“儿,儿臣……欺君了。”
“其实儿臣会武,只是怕累怕苦,才不愿意表现出来的。”
猜到他是故意藏拙的陛下冷哼一声,道:“朕怎么有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儿子!不过……朕就知道,朕的儿子,必然是人中龙凤,又怎么可能是个庸才!”
看着陛下神色欣慰,不像要发难的样子,少年松了口气,道:“那还是父皇教的好。”
可他不知的是,说完这些后,陛下看着他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他真的如表面一样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可他若是有意韬光养晦……
陛下恐怕自己都没发现,他看向这个最宠爱的儿子时的目光中,带上了审视。
“陛下!郑太医求见!”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陛下回过神,“宣!”
太医小跑着进殿,还没来得及行礼,陛下就着急问道:“郑太医,太子如何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现在伤势已然稳定,无性命之忧。”太医回道。
闻言,殿内一人放下心来,而一口气刚松,却被太医的“不过”一字再次吊起。
“郑太医,什么不过?”祁泽急切问道。
太医叹息一声道:“太子殿下腿伤严重,恐会影响到以后的正常行走。”
这还是委婉的描述,简单来说就是,残疾。
陛下大怒,“什么叫做影响行走!朕让你们用最好的药,不惜代价,务必治好太子的腿!”
太医跪在地上,“臣,臣应当尽力而为。”
就在太医颤巍巍的保证时,衣袍上沾着血迹的褚安踏入大殿,他先是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随后才朝陛下禀告道:“陛下,刺客已经招供!”
此时已是初阳破晓,一夜过去,那个被捕的黑衣人也在大牢中被褚安审问了一夜。
“是谁?”
褚安拿出证词,交给老太监呈上。
可待陛下看完那证词后,神色顿时颓然下去,像失了浑身力气,坐在椅子上。
老太监又将证词拿给了祁泽,一目十行看完后,心神一紧。
这份证词虽没有明确的表明幕后之人是谁,可那联系夜鹰组织的人,却是朝中某一臣子的亲信。
等到两人看完证词,褚安继续说道:“陛下,臣已让人查明,却是高家的人勾结夜鹰,意图刺杀太子殿下。”
“而高家幕后之人躲得极深,臣严刑拷打之下,他们才供出那人。”
陛下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说吧。”
“是兰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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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颁下,昔日荣宠加身的兰贵妃一夜之间就从高处落下,以谋害储君之罪名,压入大牢,等待候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兰妃措手不及,更是让皇宫上下都为之震动。
谋害皇室血脉,光是这一条罪名,就足够连带着兰妃母家一族并罪。
那一天,皇城势力彻底清洗,兰妃母家左相一族,卸任的卸任,定罪的定罪,而他们空出来的权力则是又回到了皇室手中,曾权倾朝野的左相如同树倒猢狲散般,崩塌离析。
而作为兰妃唯一的子嗣,祁修景得知此事后跑去了陛下面前,请求彻查此案,可不查还好,这么一查,一些陈年往事都浮出水面,无数条罪状都安在了兰妃头上。
最后陛下气急攻心,险些晕倒,在暴怒之下,勒令祁修景跪在祠堂三天思过,而他手里的兵权也尽数收回。
不过两天时间,朝中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重伤残疾,恐与储君之位无望,毕竟一国储君,不可能由一个残废担任。
而那三皇子祁修景更是失了君心和兵权,陛下待他再不如往日的信任,夺嫡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乍一看,四位皇子转眼间就折了两位,剩下的除了一皇子祁修允以外,就只有一个四皇子。
也正是太子遇刺一案,祁王暴露了深藏不露的武功,在陛下面前刷了一大波好感。
不过因为接连几件大事的发生,祁王的大婚也推迟到了下月,大婚虽推迟,他本人却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进了朝堂,分了不小的权力。
一时之间,朝中有几位大臣动摇,还在犹豫要不要支持祁王,拥护他为储君,而在他们下决定之前,右相独子,当今的兵部尚书褚安,却先站在了祁王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