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祁泽身后,拱手行礼道:“殿下。”
祁泽转过身看着他,“褚安,都查完了?”
“是的殿下。”褚安应道,他抬眸看了一眼牢中的兰妃,又道:“殿下,狱中湿冷,殿下还是先离开吧,臣有事禀告。”
少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在兰妃更大声的叫喊声中大步离去。
“四皇子!!放我出去!我要见修景!你们让我见修景!!”女人用力的拍着牢门,却在看到褚安那冰冷的眼神时,叫喊的话卡在了喉间。
褚安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了牢门处蹲下来,低声说道:“兰妃娘娘,赵家全族都被压入大牢,你所做的那些事,已经被查出来了,如果不想连累三皇子的话,请安分一点,否则……”
与兰妃母家一族形成对立之势的,自然就是右相褚家,而如今左相垮台,褚氏一家独大,这短短几日,褚安就得了陛下信任,手握大权,成为了朝中重臣。
说完那句话后,褚安悠悠然的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离开了那暗无天日的地牢。
从暗处走回阳光下时,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光线一刺激,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后,褚安睁开眼,正好看到那一身白衣的少年背着光立于阳光之下,在那里等着他。
少年白衣黑发,俊美瞩目,在那一瞬间,甚至比他身后那耀眼的光芒还要夺目。
褚安心神一动,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少年唤他才急忙过去。
直至很多年后,这一幕依旧成了他记忆里难以磨灭的画面。
褚安掩下眼底的惊艳之色,恢复常态走在少年身边,将这几日来查出来的案件细节一一汇报。
祁泽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等他说完后,他才说道:“褚安你说……兰妃娘娘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可他没等褚安回复,紧接着又问道:“权利,有那么重要吗?”
他似是在问褚安,又像是在问自己。
“殿下为何这样说?”褚安问道。
祁泽回道:“今日三哥和我说,如果四兄弟间只能活一个,他希望会是我。”
“可是,为什么不能兄弟和睦共存?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声音里带着怀念,明明只是过去了十年,但曾经的哥哥们,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褚安知道他和常人不同,心性纯然淡漠如水,可若想保全自身或是保护重要之人,那么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有了用处。
太子遇刺一事,说到底最终获利之人,除了被迫担起责任的祁王以外,就是那看起来无害的二皇子,祁修允。
褚安知道幕后之人是他,刺杀太子嫁祸给兰妃,顺便扳倒左相这座靠山,他能猜到的事,陛下自然也知道,之所以顺应而为,也是为了借此事铲除赵家。
想到祁修允可以对当今太子动手,那区区兄弟之情,又怎么可以牵制那人,说不准,以后也会对四皇子下手。
“殿下,除了您以外不管是谁登位,都不能保证其他皇子的安全,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褚安说道。
如果祁修允顺利登上帝位,他自然不会放任具有威胁之人的存在,他的野心隐藏了太久,一旦暴露,那就是生死争斗,就算不是祁修允登位,换做是祁修景也是如此,三位皇兄之间,只能存一个人。
祁泽知道这些道理,他表面忧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明明只想当个咸鱼,并不想参与夺权之争,可那三位哥哥都待他极好,谁死了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想到这里,少年看着远方乾明殿的方向,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思绪飞快运转,褚安突然跪在地上,沉声道:“殿下,如若您所愿,褚安愿为殿下所用,此生,只忠于殿下一人。”
如果只有夺权才可以保证他的安全,那么他也甘愿做那人手里的刀,让他依旧干干净净,为他荡平一切。
再然后……推他走到更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