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河松了口气,他拉着郁玉走了一段路就近找到一个木椅坐下。
这才道,“你差点误了你弟弟的好姻缘。”他说“好姻缘”的语气不像是埋怨,而是调侃。
于是郁玉弯唇道,“什么样的好姻缘?”
“和沈四安的好姻缘。”沈虞河慢悠悠道。
“怎么,先生不吃醋?”郁玉反问。
他在家里的时候听郁清说了很多关于沈虞河的事,在郁清描述的口中,沈虞河简直不像郁玉认识的那样,像换了一个人。
沈虞河看了他几秒,在郁玉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手指时,沈虞河蓦地一笑。
“我吃什么醋?我巴不得他们立刻在一起呢。”
但现在看看,沈四安和郁清还有的磨。
郁玉和其他的客人比起来穿的尤其不正式。
晚上有点冷,他穿了一个薄羊绒外套,手里还揣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热气上飘,然后逸散在空气中。
郁玉咬着吸管随意地喝了一口,然后道,“我也希望他们在一起。”
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听到沈虞河的名字。郁清在家里像是把沈虞河当成一个炫耀的物件,还有他认识的其他人。
他一边心中酸涩,一边又想,我的弟弟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小时候冰雪聪明,长得像个白团子,还会跟在身后喊他“哥哥。”
还有先生,他真的喜欢郁清吗?
可现在看到沈虞河的态度,郁玉心中又不确定了起来。
他的心里有一个小人怼着手指可怜巴巴道,“沈先生喜欢谁呀?”
郁玉想,我也不知道呀。
郁玉又喝了一口奶茶,吃了好几颗黑珍珠,这家店做的奶茶还不错。
他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鸵鸟心态想着,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先生不喜欢郁清也没有喜欢上他。
沈虞河侧目静静看着郁玉。
今晚的郁玉似乎带了一种烟火气,连动作都比之前活泼了很多。
之前的印象,沈虞河脑海里闪过一秒前几天他看见郁玉的时候。郁玉在面对其他人时眼里无端带三分笑意,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和周身冷淡的气质诡异地糅合在了一起。
——薄雾揽明月,清风吹河间。
他对郁玉道,“记得晚上去宾客送礼的地方找找,有静安寺的平安符。”
郁玉惊喜道,“是先生在静安寺求的吗?”
“嗯。”沈虞河道,“在静安寺和主持结了一个善缘,他给的。”
“我回去就去找,谢谢先生!”郁玉高兴道。
他弯了弯眼睛,眼中含着亮晶晶的神采,“先生还记得我的生日。”
“不仅如此。”
沈虞河先把手套摘下,再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来,露出里面的一串手链。
不经意间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贵气。
他对郁玉道,“伸手。”
郁玉眨了眨眼,他换了一只手捧奶茶,乖乖地把手伸出来。
他的手掌白皙细腻,比沈虞河的小了一圈。
手心朝下,指节被奶茶捂的有点泛红,被沈虞河的手按住时更是敏/感地蜷了蜷。又被沈虞河的手掌握住道,“不要动。”
手串从沈虞河的手上滑到郁玉的手腕上。
金药檀做的手串,整整二十颗。比起那些稀世珍宝来说算不上是多名贵的东西,但寓意很好。
辟邪,祈福,安康。
手串有些松,沈虞河把郁玉的手掌翻过来,准备给他紧一紧绳子。
却发现郁玉的手腕上有一个很旧的伤疤,划开的面积很大,但从颜色上判断应该是很久之前了。
沈虞河假装没看见,他低下头打开手串的结再给郁玉系的紧一点,把伤疤盖住。
郁玉认真地看着他。
纤细的手腕戴上这串手串反而不显得笨拙,更衬得手腕秀气。木质的颜色和白皙的手腕融为一体。
沈虞河终于开口,他说,“希望郁玉百病不侵,幸福安康。”
这是沈虞河给郁玉的生日祝福,生日贺卡上写的也是这一句。
在听到徐秘书说这场生日会是给郁清举办的时候,沈虞河就在想,世界给郁清的偏爱,那他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偏爱给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