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碟子撤了下去,这顿饭才算完了。阿落一边整理一边问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转转,消消食?”
“算了,和纪琉灰打了一架,不想动了,左右无事,你不是说凤公子送了些书过来?就找些书看罢。”
“啊?你们动手了?”阿落从门内钻个头出来:“难怪小姐换了身衣裳,没伤着吧?”
“她哪里会伤我,不过是想试试我的身手罢了,不必担心。”
转了几圈,终于从书丛中取出一本,倚在窗前,细细翻阅,这书纸张如旧,想必是放了些年头的。
正刻已是夜里,风微了些,只撩得她发丝微动,看到奇异的地方不禁莞然一笑。
阿落瞧着,只觉得心静,忽而想起小姐说的话,转身来到书案旁,书案上文房四宝齐全。
阿落自是知晓那墨放在何处,从一旁的架上取出墨盒,其中是“松丸”,从中取出一小块,放入金星砚中,砚纹理极为缜密,如玉般光滑,磨墨无声,实是砚中上品。
澄心堂纸绣花湖笔也一律备齐,沾上松丸墨,于纸上勾勒,实在畅快!
天色渐暗,倒也没人来打扰,点了烛灯,屋内还算明亮。
这《仙人录》甚是奇妙,世间万物,人与仙,妖与魔,被这写书者一想象,满篇的神言神语,君念辞看得极快,一书内容,尽收眼底。
抬起头来时瞧见阿落正伏在案上小憩,嘴角微微扬起,想来是梦见了高兴的事。
将书放回架上,来到窗边,伸展着身体,正院灯火通明,也不知那个人在做什么。
院中梧桐在月初升之下有别样的景色,偶然一阵风吹过,“沙沙”作响,角落里时不时的蝉鸣听得一清二楚,人也静了下来。
君念辞定睛细细看着那梧桐,突然伸手朝树上招招手,暗道有些人果然不能提。
轻笑:“你怎么来了?”
只见那树上飞下一名男子,一身白衣,不是慕临渊是谁。
他自树上落下,衣角因风而起,缓缓而来,正应了那句芝兰玉树,朗月入怀,他飞身来到君安身旁,轻轻道。
“自然是来看你。”
大约是夜太静,风太轻,人也变得柔和,没了白日的骄燥,异样动人心菲,君念辞只觉得听着那男声,难得脸色微红。
慕临渊什么眼力,他一直盯着她,自然看得出她细微的变化,柔柔一笑,凑上前去,弄得她耳边搔痒。
“莫要这样看着我,你明知你对我的诱惑…”
一皱秀眉,推开那作恶的脑袋,恶心恶气:“滚!”
慕临渊知她恼羞成怒,低声笑着,低沉的声音由胸肺传到喉咙:“害羞了?”
君念辞哑口无言,只是又瞪了他一眼。
空气一时安静,抬头看天,月郎星稀,周边却染上淡淡的红,慕临渊眼中盛光,看着君念辞,道:“出去吧,来轮忆台这几天,你也没去逛过夜景。”
“嗯?”挑了挑眉,连着声音都带了些玩味:“你不怕那些胆大的女子了?”
澜川民风一向开放,女子可不娇柔,大胆得很呢,慕临渊两次出街,可都会引起轰动,而且两次她都瞧得清楚哩。
“怕什么?被围观的人是爷,又不是你。”
慕临渊狡黠一笑,他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似乎是在向她撒娇。
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心中思绪万千,伸手柔夷,轻轻笑道:“好吧。”
将阿落送回房中,慕临渊大手一挥,双手搭上君念辞的腰肢,飞出小院。
憋住一口气,稳稳地窝在他的怀中,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