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空,你刚才说了什么?”
孙空动作一顿,脸上带着点儿心虚和郁闷,他竟然把郁修远吵醒了,明明包厢里那么多人,都很吵的,为什么这个人是自己。
真是倒霉他妈喊倒霉他爸开门,倒霉到家了。
其实孙空家世虽然比不上郁修远的家世,却也是差不了多少,他完全不用像现在这副样子,但他就是害怕,孙空一直都觉得,郁修远这个人,邪性。
一般来说,他都是不愿意对上这个人的,一见到他就头皮发麻,背后鸡皮疙瘩都炸起一大片。
“郁哥。”他怯怯道。
平生第一次撒谎,说话磕磕绊绊的,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的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心虚来,郁修远自然也不例外。
孙空还想挣扎几下,被他一个眼神秒成渣渣。
“我刚才说:‘岑远他不是这样的人。’那是我偶像,我实在不是故意说话这么大声的,我实在是太气愤……”
果然。
郁修远脸色越发柔和,甚至笑了起来。却莫名的让孙空更害怕了,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他艰难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呼吸,心里想着:这地方是不能待下去了。
没等他的借口说出来,郁修远已经开始套他的话,孙空一张脸皱成苦瓜皮。
真不知道他问圆圆的消息有什么目的,回答他的每一句话孙空都要事先在脑子里斟酌再斟酌,生怕一句话说不好,给自家偶像惹火上身。等事情结束,他已经累成一条死狗,脑子里的东西都被榨干了。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是那样一副老神在在的无所谓样子。
等孙空离开包厢,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暴力掀翻桌子。
他脸色铁青,在灯红酒绿的灯光来越发暗沉,简直变态。
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他难堪又恼怒,“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混合着一地狼藉,郁修远双眼布满血丝,半晌,才像是从舌头尖上蹦出几个字:“真是阴魂不散!”
事情如何,郁修远这个当事人参与者最清楚不过。
别人都说郁尚是好竹出歹笋,生了他这么个混账儿子,可他却心里明白,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就不是郁尚的亲生儿子!
他就是一个冒牌货,当初郁夫人难产生下来的确实是一个男孩,但是却在第二天就被护士掉包了,因为郁夫人产后大出血,郁尚一直陪护根本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过,这才给了他母亲的可乘之机。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自己的孩子顶替郁尚的亲生儿子,一瞒就是十八年。
早在郁修远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时候那女人家里出了意外,需要一大笔赔偿款,她来找郁修远,从那女人嘴里知道真相,郁修远不信,却根本由不得他不承认,血缘关系是造不了假的。
他怎么甘心,一夜之间,他从郁家跋扈张扬的小少爷变成了冒牌的野种,郁修远当机立断,给她一笔钱,让她永远不要来找自己。
这事情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后来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她竟然告诉自己,郁尚的亲生儿子没死,郁修远怎么能不气急败坏。
真正的郁修远还活着,他这个冒牌货又该如何自处?就像是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下来。
他派人四处查找,找到岑远后曾经买凶shā • rén,没想到这竟是成了那人出头的一条路,原以为已经死去多时了,没想到竟是卷土重来!
该庆幸郁尚从来不关注娱乐新闻吗?
第一次见到岑远那张脸,他脑子就翁的一震,实在是太像了,像极了早逝的郁夫人,他派人悄悄取来岑远的头发,连DNA检测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吻合度。
他把那份血缘报告撕个粉碎。
郁修远怀着满腹心事,没想到一进门却碰上了同样刚回家的郁尚。
是了,他说过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郁尚一见他满身酒气就知道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好事,他眉心又多出几条褶子,实在是糟心。
他几次压抑心头的怒火,最后端着茶杯的手重重一摔,砰!茶水四溅。
“你站住!”
郁修远跨上半步楼梯的脚一顿,停住了。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你又有什么事?我很累,我想回房休息。”
“半夜才回来,你还有没有家教了,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真是丢尽了我们郁家的脸!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看看人家卫昭,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郁尚言辞激烈。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一片拳拳慈父之心,郁修远是他人到中年才留下的唯一子嗣,他今年已经四十九,满打满算已经到了五十岁,在古代也就是高寿,在现代也是半截身子快要埋进土里的人,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逆子!
这个混账一出生他妻子就死了,他又当爹又当妈的一点点拉扯他长大,到了这小子十几岁的时候正是他公司最忙的一段时间,他整天呆在公司里,一转眼他没注意到,这小子就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他气的要死,想尽办法也没把人掰回来。
为了兔崽子,他真是操碎了心。
小兔崽子长大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
他们父子俩经常是一句话说不完他们就已经剑拔弩张,郁尚一想起这一点就脑门疼。
他开口道:“你难道就准备这么一辈子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