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是“极具”,因为后来的陆北尧,把这个“极具”落实了,他真的成了残酷无情人人害怕的大佬陆北尧,尤静一时间有些恍惚。
“静静!静静!”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刚传入耳中的同时,她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怔怔地抬头一看,是妈妈姜爱兰。
这时的姜爱兰女士还很年轻,没有皱纹,没有白发,眼睛里更没有挥之不去的忧愁,这才是妈妈应该有的样子。
她的妈妈啊!
在愚蠢的她被渣男利用、陷害、抛弃之后,妈妈没有怪她,而是怪自己太忙没有照顾到她,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一直温柔地照顾她,年纪轻轻花白了头发,一直到她的生命终结。
她眼睛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妈。”她哽咽地喊出声。
姜爱兰吓一跳,赶紧问:“静静,怎么哭了,是不是头疼?不要怕,妈妈在这儿,没事儿的,妈妈现在带你去包扎一下,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姜爱兰心疼地搂着女儿,快步朝小区外的诊所走。
一番检查,确定只是皮外伤后,姜爱兰松了一口气,让诊所老医生给尤静处理一下伤口,她要出去一趟。
尤静一把搂住姜爱兰的腰,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甜甜的味道,声音软软地说:“妈,你去哪儿?”
姜爱兰一下笑了,轻轻摸着尤静柔顺的头发说:“都多大了,还撒娇,妈有事儿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可以吗?”
尤静这才乖巧点头。
姜爱兰转身走出诊所。
尤静老老实实地让老医生清理伤口,一阵阵切实的刺痛令她否定了“影像”的说法,这不是死后大脑中残余的瞬间影像,而是重生了。
是的,她重生了。
重生到自己的十二岁,这一年是一九九九年。
这一年年初南国花园小区搬进来了一家新邻居,也就是陆北尧一家三口,这一家三口不同于小区内的其他人家,他们本能地拒绝与邻居交流。
特别是陆北尧。
他总是独来独往,小区的其他孩子想和他交朋友,皆被他拒绝。
他越是拒绝,孩子们越是想和他做朋友,越是和他闹,这中间包括尤静。
尤静是众人眼中娇滴滴的乖乖女,其实她骨子里还是有些调皮,在其他孩子拉扯和埋汰陆北尧时,她也参与其中,就是在今天。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没人爱的家伙”,直接惹恼了陆北尧,陆北尧当即出手,推搡之间就推到了尤静,尤静一个没站稳就磕到了墙上,额头磕出丝丝鲜血。
这才引发了刚才的一幕。
大家因为她乖巧可人,陆北尧阴郁寡言,自然而然地把错误怪在陆北尧身上。
其实这个时候的陆北尧还没有变坏,哪怕是长大后变坏的陆北尧,对她也不坏,更准确地说,对她很好。
上辈子初入大学的她,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对爱情抱有憧憬,她也恋爱了,她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了。
没想到遇到的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不但利用抛弃她,还让她帮他背负了无法负荷的债务,被人追债,连累父母。
每天都和父母生活在惊恐之中。
这时候陆北尧突然出现了,帮她摆平债务,安顿父母,惩治渣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查出已患重病,因为病情错过最佳时期,生命走到了尽头。
可是陆北尧仍旧没有放弃她,给她最好的治疗。
直到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他俯到她耳边,拳头紧握,额头的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地说:“记住,你欠我一辈子。”
她确确实实地记住这句话了,压根儿没有想到真的还有“一辈子”,她心里又难过又喜悦。
难过的是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父母朋友的事儿,喜悦的是现在所有对不起父母朋友的事儿都没有发生。
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她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感谢上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眼泪还没有落下来,门口跑进来一个女生。
女生脸蛋圆圆的,扎着高高的马尾,绑了一个粉色的头花,可爱极了,这便是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梁惠惠。
上辈子梁惠惠以绝交威胁她和渣男分手,结果她猪油蒙了心选择渣男,把梁惠惠气走。
生命之末,陆北尧又把梁惠惠请到她的床前,二人合好如初,但是她却很快离世,此刻见到梁惠惠,眼睛不由得酸涩。
梁惠惠以为尤静是额头疼,赶紧问:“静静,你还疼吗?”
尤静摇头:“不疼了。”
“别摇头,头会疼。”梁惠惠赶紧制止。
尤静努力平抚激荡的情绪,声音软软地问:“惠惠你去哪儿了?这么喘?”
“我去看陆北尧了。”
“看他干什么?”
“看他怎么被尤阿姨教训啊!你不知道他脾气有多犟,死不认错,现在尤阿姨硬拽着他去找他爸爸妈妈,就凭他爸爸妈妈那么凶,肯定会把他打个老实的!”
打个老实?!
尤静一听,倏地站起来,立刻就朝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