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梵的情绪倒是稳定的很快,主要是他松开郁庭的时候看到了郁庭那懵逼的表情。
“……没发生什么?”明梵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郁庭摇了摇头。
一旁喝酒的法尼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了:“刚那群傻缺对这家伙可客气了,我和文泽都是被枪指着的,就他还有Omega拉着,人家对他特别愧疚,他能吃什么亏?吃亏的是我们,你说是不是?”说完他还侧头看向文泽,想要寻求跟自己同仇敌忾的伙伴。
文泽没有Get到法尼的点,因为文泽并不清楚郁庭不是Omega,他只觉得郁庭虽然性格野了一点,但只要稍微收敛一下,就和其他的Omega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Omega本身体能不如Alpha,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们就是需要保护和善待的对象。
郁庭忽然想起点什么,轻咳了一声:“也不是那么无所谓,一点不高兴还是有的。我不太喜欢那种目光,会让我想起一些,呃,不太好的东西。”具体什么糟糕的事情,郁庭说不上来。
毕竟他是在瞎扯淡。
“他现在是在演戏吗?”法尼又低声问文泽,“他这个演技是不是太过糟糕了一些?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然而明梵信了,郁庭见明梵伸手进自己兜里,而后掏出两颗糖来。
果然!郁庭精神了,从明梵手里接过那两颗糖,然后放进压缩收纳装置。郁庭只是想知道明梵到底有多少糖。
好吧,这事儿挺无聊的,但郁庭喜欢。
明梵看着郁庭的脸瞬间多云转晴,有些疑惑。
郁庭应该是不喜欢甜腻的味道的,怎么会忽然对橘子味感兴趣?被自己带坏了?
没等他想清楚,郁庭又开口了:“刚才法尼被人拿枪指着。”
明梵:“嗯?”
一旁正在喝酒的法尼也看了过来,而后立刻点头:“是啊是啊,可惨了。”
“哦。”明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被吓坏了。”郁庭继续。
法尼一愣,回想刚才自己的反应,他被吓坏了……吗?好像也没有。
明梵有点懵,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挺惨的。”
没有想要拿糖安慰人的意思。
看样子触发“小将军的安慰”这一成就还是比较困难的。
“行了,去看看你的老朋友机甲吧,待会儿我就得把它拆了。”郁庭拍了拍明梵的后背。
“哦,好。”
眼看着两人一起出去,法尼歪了下头:“咱们能去围观吗?还是说这种机密是不允许向外透露的?”
【去看呗。】七七忽然开口,吓法尼一跳。
七七继续:【放心去看吧。】反正只是拆机甲,而且就算要建造新的机甲,文泽和法尼全程围观也无所谓,根本学不来。
法尼和文泽对视一眼,两人一齐起身,也出去了。
不管学不学的来,见到小将军明梵的机甲已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法尼还有些遗憾,表示自己还没有看到小将军亲自开机甲,这台机甲就得被拆的只剩零部件了。
毕竟之前明梵都已经上机甲,把机甲开离那台星舰了,再发现不了明梵的真实身份,那法尼就成真傻子了。
……
“小将军明梵的机甲被抢了?卡塔星那群蠢货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位黑色长发的Alpha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双脚放上了控制器的面板,还在一抖一抖的。
在刷到绑匪页面的时候,他噗呲一下就笑了,饼干渣掉了一地:“这绑匪的装备也太逗了。”
“呃。”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性Beta表情变得很嫌弃,她忍了半天,没忍住,最后还是提醒男人:“地上渣扫地机器人能帮你处理,你衣服上的不行。还有,老大,你脚再不放开,咱们母舰就得打个调转回头了。”
“哦哦,抱歉。”男人连忙把自己脚丫子拿下来,随后咳嗽一声,“蓝舟星系那个弱智将南听怎么样了?”
“他被带走调查了。”另一位站在他身边的Alpha开了口,“内阁军队代表们想要搞他很久了,毕竟小将军的死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Z计划人员全军覆没,被死亡星系的人杀了个干净。”女Beta补充,“可能是有人暴露了,被严刑拷打之后供出了所有的人员名单。”
“不,那帮子神经病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供出自己同僚的,让他们出卖同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这场实验被证实了没有未来。”
“那他们只需要停止这场实验就可以了。”女性Beta皱眉。
“不,就算死亡星系不动手,人类联合政府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就算最后结果成功,也逃不了被毁灭的命运。”Alpha伸了个懒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柏昆元帅竭力反对这场实验?只为了人类的未来?”
女性Beta眉头皱的更紧了。
事实上,他们能够得知这些消息全都得益于他们在人类联合政府有自己的“内线”。可他们只是个星盗组织,日常就是抢劫来往的星舰,以及被各个星系的征服围剿。
他们的幽灵星盗团就连个像样的根据地都没有,不像死亡星系,虽然死亡星系不及正统的星系政府,但他们的确是做大做强了。
死亡星系在人类联合政府肯定是没有内线的,不然也不至于不清楚Z计划,被人类联合政府当了试验场。
“我先走了,你们记得看着。”男人起身,而后冲着自己两个下属眨了一下眼睛:“遇见路过的傻叉星舰记得打劫哦。”
等男人离开之后,原本站在他座椅两边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老大干什么去了?”Beta问,“他一天基本只有三小时会待在指挥室。”本职工作都不怎么干,他没被推翻也是奇迹了。
Alpha摇摇头:“多余的不要问,做事就行了。”
那位被称为老大的Alpha出了驾驶室之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饼干渣,冲着给他打招呼的人笑笑,然后就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头坐着他的秘书,而等这位老大回来之后,秘书也站起了身。
秘书是一位女性Omega,星盗团里面的Omega数量是很少的,毕竟星盗里头没多少人正儿八经的讲规矩,这位Omega也是他们星盗团里面唯一的一位,被幽灵星盗团的人怀疑是他们的大嫂,所以没人敢起坏心眼。
Omega在老大走过来之后想要开口,结果这位老大冲着她嘿嘿一笑,弄的她直皱眉头:“我觉得我下次跟你交流得戴上防毒面具。”
“有这么夸张么?”这位老大将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手心面对自己,哈了一口气:“我觉得还好啊。”
“你吃什么了?”
“凉拌鱼腥草,榴莲。别做这么夸张的表情,为了清新口气我刻意吃了薄荷味的饼干。”Alpha嚷嚷。
“好了,黄西则。”Omega实在受不了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口气清新剂扔给对方,顺便打开了室内的空气净化系统。
“这么夸张。”被称为黄西则的Alpha耸耸肩,不过还是给自己嘴巴除了个臭,最后他把口气清新剂扔还给Omega,又笑着来了一句:“破毛病这么多,小心嫁不出去哦,秋明小姐。”
秋明啧了一声。
他们两个不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事实上秋明是黄西则的表妹。
幽灵星盗团的实力虽然就是在一众星盗里面当混子,中游的水平。他们好像除了做星盗就没有别的理想了,不想建立政府,也乖乖巧巧不搞□□。
但幽灵星盗团是人类历史上存在最久远的星盗团。外界对他们能够长久存世也是有所猜测的,最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太废了。
也不搞什么大事,每次都是打完劫之后就溜,也不shā • rén,遇到星舰上实在没钱还有伤员的那种,他们连打劫都不打,还给人家送点资源。
一千年的星盗团了,愣是没挣到多少钱,勉强能够在维持他们母舰的情况下有所结余罢了,打击他们都是浪费警力。
就,作为一个星盗团,他们活的挺好笑的。
黄西则打开自己办公室的暗门,而后跟秋明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小将军的机甲被打劫了,挺有意思的,打劫机甲的是四个牛逼的傻缺。”黄西则乐乐呵呵的走过了通道的层层关卡,来到了电梯里,“挺有意思的。”
“能够突破卡塔星防御,他们不是普通的‘傻缺’。”秋明跟在他的身后轻声说。
“那谁知道呢。”黄西则耸耸肩,“这是人类联合政府需要管的事,不是我们。哦对了,Z计划的人被灭口了。”
秋明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冷淡道:“就像他们曾经做的那样?”
“这次应该比上一次要彻底,毕竟上一次要是灭口干净了……”黄西则说着,电梯的门开了,入目的是一台巨大的培养皿,培养皿大概占地三十多个平方,高足足有十五米。
而这么大的培养皿里只装着一个人。
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浑身的皮肤是荧白的,像是刷了一层白漆,明显不太正常,她的身上还有金红的图腾,有规律的环绕着她的四肢。
她的头发也是白的,小姑娘紧闭着双眼,像是死了,也像是睡着了。
黄西则看着巨大的培养皿笑了:“要是灭口干净了,哪儿还有什么幽灵星盗?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前辈遗留下来的‘宝藏。’。”
“一只军虫。”秋明的手放上了培养皿。
是的,他们拥有一只军虫,这是一种在侍虫之上的高等虫族,他们比侍虫的形态更接近人类,但又还有些不同,比如哪些图腾,以及仔细看的话,除了身上的图腾以外,这种军虫长大之后,背上是会长出骨翼的。
“我们从我们祖先的墓地里发现了她,那时候人类还没有和虫族争夺星球,在基因组被毁灭的时候,他们没舍得杀死这个像人类孩子一样的怪物。”黄西侧走一旁查看这个怪物的数据,确定这个怪物还活着。
这只军虫其实和现在的这批虫族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过去,虫族都已经更新迭代了。
虫皇都是有寿命的,在它们快死的时候,虫皇会产下卵,以及产下部分用来扶持新虫皇的虫族,最后嗝屁。
不过这些“前朝大臣”在养大新的虫皇之后,就会被新虫皇的部下杀死,因为他们不属于同一个“精神网络。”
一言以蔽之,面前这个怪物已经是往前倒不知道多少代虫皇的军虫了,就算现在被放出去,也回归不了虫族的社会,会被它的同族围攻。
虫族和人类的基因无法兼容,这个其实他们一早就知道了,毕竟曾经的那场实验,是被人类误认为进化的“ABO”演变。
他们尝试过直接用虫族的基因,结果失败了,最后他们模仿着虫族去修改了部分人类基因,获得了信息素和被增强的力量以及精神力。
而面前这个浑身雪白的军虫,就是参照物。
它从幼年体就开始沉睡,直至如今,是个活生生的老古董。
由于实验成功之后,人类联合政府急着抹除这个污点,所以一部分人负责人直接被杀死了。极少数的带着部分实验过程以及成果,外加这个参照物,跑了。
以至于他们Z计划居然妄想让人类的在虫族附身的状态下保持理智,简直就是疯了。
“他们一味地去模仿对方的基因,但人类都已经被改写基因了,我们在模仿一种怪物,一种只知道进食的野兽。”黄西则一拳锤在了培养皿上。
“信息素失控的时候,我们也像怪物一样。”黄西则继续说。
秋明在看军虫的数据,她低下头,头发滑落露出脖颈,她脖颈上有一条疤,那是她切除腺体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