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呆楞楞的我,接着说“小辉六岁的时候,跟着她妈去她姨家,曾经去过一次井边,那口井的位置大概距离你们村子西南方向五六里路的位置。走的时候,他自己在后面偷偷地往井里看了一眼,打了个冷战,那个时候就出了问题了。”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喝点水,这一路上,没少说话吧?渴坏了吧?先把提包放一边。”说完指了指我手里的提包。
我才发现那破提包还在手里拎着呢,从进屋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把我说的愣了神,到现在才算是稍微清醒了点。把提包挂在墙上,回来坐下,跟着喝了满满的一大杯水。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自顾自的点上,猛地吸了一口,终于缓过来了,抬头看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呢。
我赶紧说“真是的,这阵子就跟过迷糊了似的,我们这都七八年没见了。你以前说的那些我也是半信半疑啊。这不是事赶到自己身上了嘛”说着话尴尬地挠着头。“小辉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这孩子天生禀气就弱,就是平常人所说的阳气弱。井,可想而知,常人都会觉得阴凉,何况当时又巧赶上孩子感冒。所以这一眼,自己吓了一跳,他看到了井里的自己,能不吓着嘛?同时井里的那位也看到了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同时阳火还烧的不是很旺。”吸了口烟,看了看我“你想想换成是你,年富力强的?阳火恨不能三尺高,她怎么敢招惹。所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胖小子,这放到她的眼里,简直就是饕餮大餐嘛。所以,就那么一瞬间,就是一哆嗦的功夫,孩子的精神一松,她便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我“以前跟你提过的三魂七魄你还记得吗?”
我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只记得三魂七魄这么个叫法了。”
他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大额头,“之前你要拜师,我没有同意,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已到,你明白‘友尽于师’的意思了吧?”
我看了看他,试探着说着“是不是要拜师,自然就不是朋友了?朋友没法做了,做师徒不是更好?”说完傻乎乎的笑着。
“嗯,之前没收你入门,所以很多话也没法跟你明说。现在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是顺应天命,传你术法而已。你有什么问题,我们等到晚上再细说。之前还是要跟你说明白,征得你的同意才行,免得你将来埋怨我。”说完看了看我。
我眼睛发着光“没事,您说。”不知不觉的,多年的朋友之间,我竟然用上了敬语。
他接着说道“首先,你要知道什么是五弊三缺。五弊是说的鳏、寡、孤、独、残,三缺是指钱、命、权。天地自然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如果我们窥探天机,擅自插手别人的因果,就会必然躲不开五弊三缺的惩罚。这五弊或三缺至少会犯一种,或许会像我一样,相对较轻,只是离异而已。或许会像别人一样,双眼失明。或许严重点的沾染了特别的因果,可能会丢命。反正真正的沾染了别人的因果,相当于你把别人的报应转接到你的身上,这一辈子基本上就别想着发家致富或者gāo • guān厚禄了。”说完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试着问了下“有办法逃避吗?”
“避无可避”他说的斩钉截铁。
我犹豫了,端着茶杯,看着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基本上都沉在水底,只有那么一根在水中漂浮着,随着我晃动的双手,载浮载沉的。要么跟别的茶叶一样,生活在最底层,要么活出自己的精彩。想到这里,我抬起坚毅的双眼,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他早已有了答案。我说道“没事,反正十几年的拼搏,越拼越薄了,已是最差了。即使再差还能怎么样?大不了落个孤家寡人罢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说着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要弄明白自己之前不懂的事,还有就是之前的活法已然没有活出个什么来,以后的人生必须得走另一条路了。
“好吧,这些都先放放。眼看着也快天黑了,等吃完晚饭再说吧。”说完他抬头盯着大门口,我也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大门口的梧桐树遮住了整个院子,西斜的阳光,也被院子里西墙边的饭屋给挡得严严实实的。整个院子都开始变得灰蒙蒙了,一阵轻风拂过,卷着一丝夏日傍晚特有的清凉。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短发一丝不苟的梳着,白净的脸上梨涡的浅笑透露着犹存的丰韵,年轻时必然也是不可方物。再想想之前见过的嫂子,黑黝黝的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我跟着老王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听他介绍道“回来了啊,来来”说着把我拉到身旁,“闰生,这是你嫂子。哎,不对,等你拜完师,这就是你师娘了,你还是叫婶子吧。也不行,叫的太老了。算了,先叫嫂子吧。”
只听那“师娘”嫂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什么师娘啊,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是叫嫂子吧,显得近一些。”
我憨憨的叫了声“嫂子。”
接着她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往里走,边走边说着“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屋里喝水歇着去。可没少听那边的来人,提过你的英雄事迹呢!这不吃了午饭就安排我去买菜了,说你要来了。这不买到这会才回来,咯咯咯。。。”
老王拉着我回到堂屋,冲着饭屋喊着,“先把菜放下,过来歇会再忙活,闰生这次过来,得住一阵子,不慌。”
于是我们又开始坐下喝茶。没过一会儿,嫂子忙完进来了。我赶紧站起来,“咯咯咯”嫂子又笑道“不用客气,你是客人,也别这么见外。我跟你大哥这几年,什么人都见过。你也不用拘谨,跟自己家一样就行,来,喝茶。”走过去端起茶壶。“这茶水都没色了,我给你们换一壶。”说着就去院子里涮茶壶去了,我说,你们挺恩爱的,真是天生一对,他嘿嘿笑了笑。
忙忙活活一阵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看着一大桌子的大鱼大肉,我竟然无从下嘴。桌子正中间的大肠,竟然是用盆装的。一大桌子肉,连个绿色都看不到。我不得不目瞪口呆,再想想,我平日里即使改善一下伙食,也只不过是喊老二去街上买几块钱的肉或者买个十块八块的猪肺罢了。想到这里,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誓要学出个门道来,不为别的,哪怕孩子们以后能多吃块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