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秋着意看了一眼裴青家的,这么一眼便看出了与孙来家的和张平家的不一样了,只看她身上的衣料上等头上还插了只金凤,再加上刚才那句话,便能猜测出这人平日里是如何做派了。
裴青家的又道:“老爷昨儿让奴才准备了几个丫鬟送到东院,奴才想着,东院只有几个丫鬟也是不够的,还要派几个小子婆子过去,太太觉得派哪几个好?”
薄秋挑眉,从裴青家的的态度上,大约能看出裴苒的态度了,尽管之前她不许白若兰进门,但他是没打算听她的话,难怪才有一大清早冲到佛堂来逼她表态否则就让她下堂的事情。
裴青家的被薄秋看得有些心虚,面上便带上了几分虚假的赔笑:“太太……您若觉得奴才安排不妥当,便直说吧!”
“只是看着你穿金戴银,觉得俗气。”薄秋想了想,只这样笑了笑,“白氏要进门,东院少不得人,东院那边的事情便都交给你了。”
裴青家的一愣,有些不明白薄秋的意思了。
但薄秋也懒得多说,只看向了一旁的翡翠:“叫何东家的进来,他们管的事情原本就太少,整日里偷懒耍滑,既然白氏进门,东院也住了人,便不能叫她再偷懒了。”
翡翠应了一声,也不管裴青家的如何目瞪口呆,便把外头等着的何东家的叫进来了。
何东家的也是薄秋陪房,从前是只管着薄秋的正院里里外外的事情,外面的事情管得少也不怎么出门,方才还在外头和孙来家的张平家的听着厅中的话窃窃私语,一听到说是让她来分裴青家的的事情,她简直喜不自禁,走路都带上了几分轻快喜悦。
“太太。”何东家的进来便行礼,然后规矩地在旁边站了。
薄秋指了指裴青家的,道:“你把手上事情分一分,东院的事情不叫何东家的粘,你自己全部都管了,剩下的交给她便是了。”
“可太太……”裴青家的自然是不愿意,这么一分,他们裴青还能算是裴家的大管家吗?她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谄媚的笑,道:“太太,奴才一心是为着整个裴府,绝无私心的。”
“我也没说你有什么私心。”薄秋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心为了裴府,一心为了老爷,既然老爷心尖上的白氏要进门了,自然是交给你才让我放心了。”顿了顿,她又道,“东院那边要打理的事情想来是很多,我便把东院都交给你,你也别出什么岔子。”
“是。”裴青家的不情愿地应了下来,也知道这事情今日是没什么转圜余地了,只想着回家去与裴青商量。
薄秋见裴青家的识相,也便不再多说,只又看向了翡翠:“叫外头张平家的和孙来家的也进来,有件事情叫你们都知道。”
外头张平家的和孙来家的闻声,便也赶紧都进来站好了。
“张平家的和孙来家的管的都是我的嫁妆铺子和田庄,银钱也都是我私房中的。”薄秋见她们站定了,便缓缓把琢磨好了的想法给说了,“从前家里只有我与老爷两人,夫妻一体,也不用算什么私房公中,但如今白氏既然要进门,这些便是要分一分了,没有道理说让小妾用正妻嫁妆来装扮的,是不是?”
这话一说,其余三人倒是面色如常,只有裴青家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憋了好久才点了头说是。
“等会我叫人送二百两银子到账房去,算是我补贴给公中的银两。”薄秋道,“老爷的俸禄每年的冰炭孝敬三节两寿想来是要算到公中的,究竟算还是不算,等问过老爷的意思吧!”顿了顿,她又道,“之后家里面有什么支出,便一笔一笔地从公中走,按照规矩来吧!”
薄秋的意思自然不会被自己的陪房反驳,唯有裴青家的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初步理清了手上的事情,便已经到了下午,早就过了午饭的时候。
薄秋也没什么食欲,先打发人问了问裴苒在做什么,听闻他又出门似乎往澄江楼去了,心中便对白若兰更加好奇。
到底是怎么个美人,叫裴苒这么魂牵梦萦,大白天的还要去卿卿我我?
心中好奇,便想要去看看。
薄秋也没什么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我禁锢心态,心里想了,便想要去做,索性便叫孙来家的准备了车马,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也往澄江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