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那些……”薄秋忍不住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却又被王邶把手腕给握住了。
“他就只是胡说八道,你只当没听到就是了。”王邶轻柔地笑了一声,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便带着几分哄人的撩拨,“那些失言之语,不必放在心上。”
“是这样吗?”薄秋微微皱眉。
“皱眉做什么?我还能骗你?”王邶不紧不慢地把薄秋的头发都理顺了,又拿了旁边拆下来的一支金簪,帮她挽了一个松散的髻儿,“谁没有失言的时候呢?圣上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有七情六欲,便有暴怒失言,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怎样呢?也就只能权当做没听到了。”
这话的确有理,但从王邶口中说出来又觉得奇怪。
薄秋说不清这个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好像今日见到的皇帝一样,他们的态度都让她觉得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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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宰相府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暮色沉沉,北风呼啸起来,看着天上压着的云,似乎在有一场大雪快要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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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之后,薄秋自然是去正院梳洗更衣,王邶则径直去了书房——他的书房里面常年都有幕僚理事,也早就习惯了王邶随时随地就要议事的习惯。
“大人带着夫人进了一趟宫,这会儿流言都漫天飞了,说圣上要留夫人在宫里?”一位白胖的幕僚见到王邶进来,便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如此说道,“圣上今年愈发肆意了。”
“消息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王邶冷笑了一声,在主位上坐了,“看来皇宫是越发像个筛子,四处漏风。”
“自打太后娘娘不管事,这一两年不都是这样?”旁边又一位幕僚说道,“早年有太后娘娘管着,倒是滴水不漏,想打听点什么都难。”
“这两天把西北边境驻军情况理一理,还有——今年江南一带官员任免的折子,我记得上回已经看到过。”王邶翻了一下面前书案上堆积的奏折书册,“还有那几个想动一动的将军,明日准备拿出来议一议。”
“是。”幕僚们齐声应了下来,接着又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有薄太傅那边。”王邶抬眼看向了面前的这些人,“早几日你们便说有人借着薄家与我结亲投到我门下,你们可有细细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