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秋第二天便收到了一大波新的衣料。
不过王邶倒是没有露面出来刷什么存在感——大概是因为忙碌。
如他这样只手遮天的宰相,的确不会有那么多空闲,前一天晚上他仿佛是有心和薄秋多说几句话来深入沟通,后来也因为书房那边有事情被请走了,而且一走就没有回来过。
王邶这样的忙碌倒是让薄秋觉得心里略微安心,她一时半会还不想面对圆房这个话题,最好是能到位面结束都不要涉及。
但与王邶的忙碌相对应的就是薄秋的空闲,薄秋后知后觉想起来那天伏媛给过自己一个名单,可在屋子里面翻了几圈都没见着,于是便招了青瀑过来问了问。
“是大人拿走了。”青瀑肯定地说道,“大人还让人去问那名单上的字迹是谁的,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顿了顿,青瀑又看了一眼薄秋,试探着劝谏道,“夫人也不要管那些,那八个夫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敬而远之为好。”
薄秋听着这话,于是看向了青瀑,她倒是不怎么介意身边有个人来劝谏劝谏,毕竟若是有人提醒她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反而是件好事,毕竟她不是那么周全,总会有疏漏。
“说说那八位夫人的情形吧!”此刻无事,薄秋也来了兴致,于是便这样问道,“她们在府里应当都有相当的势力吧?”
“势力得有势才能成为力,大人对那八位夫人向来一视同仁,故而也没什么势力一说。”青瀑老老实实回答道,“府里向来是大人派人管得严,若是若是有异心,早就被处理了。”
薄秋这倒是听明白了,因为之前王邶走的是雨露均沾路线,所以根本谁都没能出头,故而不存在谁更厉害一些——想到这里,她不免就想起了乔情,乔情之前在府里又是怎样的呢?她心里这么想着,口中便也就问出口了:“那么乔夫人之前……?”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觉得这问话略奇怪了一些,正想着要如何补救,青瀑倒是一脸明白地开口回答了。
青瀑道:“乔夫人和杨夫人一起进府的,而且也是最早进府。杨夫人为人温柔,不争不抢,但乔夫人伶俐,那时候正好宫里面要把宁河郡主赐婚给大人,大人便提了乔夫人上来,说府中已有正妻了。”
薄秋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地看向了青瀑:“提起来就是正妻?”不是明媒正娶的?
“呃就是那么说。”青瀑想了想,又顾及到了薄秋现在的身份,颇有些为难地想了一会,才又道,“就是乔夫人进府的时候就是侧室,那会宫里面要把宁河郡主赐婚给大人,大人不想要宁河郡主,就说自己有正妻了。”
薄秋这下才听明白了,这些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记忆里面也并不存在,毕竟薄秋只是一个深闺女子,打听不到这些奇妙的八卦。
可是这么一来……宁河郡主是宫里面赐婚的,这一点来看……为什么要赐婚给王邶呢?
而且宁河郡主也不过是个侧室,这不是打了皇家的脸?
“宁河郡主……很喜欢大人?”薄秋实在想不出一个郡主宁愿做妾也要嫁到底是为什么,无法解释的婚姻成因,大概就只能推脱给爱情了。
青瀑听着这话倒是笑了一声,道:“那不过是因为圣上赐婚,无法推脱而已。”
薄秋顿了顿,轻叹了一声,只觉得这宁河郡主颇有些可悲,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人指定了,明明可以做正妻,偏偏只能做小,还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青瀑看着薄秋神色,倒是能猜出一二分薄秋的想法,于是道:“夫人倒是也不必为别人叹气,在府里面也没什么坏处,大人虽然把府里管得严,但这些夫人们也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月月例给得大方,只要不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大人从来都慷慨得很。”
薄秋微微皱了皱眉,道:“原本是可以获得更好的将来,不是吗?”
青瀑笑了笑,道:“这便不是奴婢能评判的了。比如奴婢觉得能到夫人身边来伺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可旁人未必也这么觉得。”
这话说得大胆,但薄秋也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她只觉得青瀑所说也是有道理的。
“那么其他几位夫人呢?”薄秋又好奇地问起了其他人。
“伏夫人比宁河郡主进门晚一些,据说是伏大人亲自把伏夫人送上门来想换个前程。”说着这话的时候,青瀑面上拂过了一些不屑,“伏夫人进门便一直想争宠,只是身份上比不过宁河郡主,气度上又压不过乔夫人,只能勉勉强强欺负一下杨夫人了。”
这倒是和薄秋记忆中对伏媛的印象相符,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伏媛之父亲自送了伏媛到王邶门上来的,又联想到对自己说只要小小牺牲一下的薄岐,忽然有些感慨这位面的爹都是拿女儿换前程换得这样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