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薄秋所预料的那样,薄峪去见了张耒。
他出门的时候并不是大大方方的,而是从后门走,似乎想避着人不叫人知道。
但家里的事情瞒不过薄秋,薄峪身边那些小子自从上次清理过一次,这次的都十分乖觉,薄峪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到薄秋面前来把薄峪的动向说了个一清二楚。
薄秋静静听完,有些想叹气。
“最近他在屋子里面都在做什么?”薄秋问。
小厮想了想,道:“大爷最近在看太太上回让奴才们搬去的律例。”
“他能看得懂?”薄秋觉得略有些好笑。
小厮挠了挠头,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你下去吧!”薄秋不打算太为难这些伺候的下人。
她闭了闭眼睛,端起了旁边的茶盏喝了口水,接下来薄峪会怎样做呢?张耒会怎样做呢?倘若她是张耒,她就要先笼络了薄峪,让薄峪离开她薄秋,所以张耒会不会这样做呢?倘若张耒这样做了,薄峪一定会听从的吧?
这时,薄岚从外面进来了,最近她让薄岚去跟卫班进进出出去学最简单的庶务,倒是让小姑娘忙碌起来了。薄岚抱着一大叠文书放到了薄秋面前,认真道:“妈妈,这时卫叔让我带回来给您过目的。”
薄秋睁开眼睛看向了薄岚,也没去翻,只笑道:“都是些什么事情?你看过没有?”
薄岚认真道:“是一些田契上的变动,还有明年收租会降一些租金,另外还有些地方要换个种子来种,说是这两年苹果太多,要换新品种了。”
薄秋点了点头,薄岚虽然年纪小,但的确是可以培养的,就只说这份条理清晰,就比薄峪要强太多了。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薄岚坐下,并没有去翻那些文书,只笑道:“你觉得这些变动是否合理?租金应不应当降?种子应不应当换?”
薄岚依言坐下,想了想才道:“卫叔与我说,田契变动是因为朝中对江南几地的政策有所变动,所以要跟着一起变动,我觉得也的确应当跟着朝廷的政令有所调整,否则若是朝廷觉得我们不听命,反而是坏事。”顿了顿,她又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后头租金和种子我并不懂,卫叔说了好些,但我听得糊里糊涂,不敢说应不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