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涂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了庄禧,“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会说很多话,他们会喋喋不休,但最后做决定的人是大哥你,只要大哥你想做,这天下谁会拦着你呢?大哥想要夺天下,大哥就可以去争夺,大哥想要让嫂嫂在身边,就可以把嫂嫂带在身边,别人怎么说,到底能影响大哥什么决定呢?”
听着这话,庄禧忽然感觉到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憋屈忽然之间消散了——是的,他为什么要去听旁人那些所谓大势的话语呢?他想要薄秋在自己身边,他也想要争天下,这二者他都想要,他有野心,他不必去听他们说的那些需要蛰伏的话。
这朝廷已经腐朽到这样地步,鲜卑人南下占了三个州,他们都还在京中争皇位,这样的朝廷他为什么还要蛰伏还要遮遮掩掩呢?
“萧涂,多亏有你!”庄禧欣喜地看向了萧涂,语气也轻快起来,“你这就帮我去清点一队人马出来,我去邺城接你嫂嫂。”
“啊?是接到这里来吗?那我们要在信都常驻了吗?”萧涂被庄禧这样忽然一变就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大哥,为什么今天我被你闹得这么稀里糊涂的。”
庄禧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刚才是你大哥我脑子浆糊了,所以说了些瞎话,现在你大哥我又头脑清醒了!”
“有多清醒?”萧涂怀疑。
庄禧站了起来,一掌拍在了萧涂的肩膀上,道:“就跟当初带着你们去隔壁县打那个纨绔时候一样清醒,你赶紧去清点人马,我要把你嫂嫂接到信都来。”
萧涂被拍得差点一屁股歪到地上去,他揉了揉自己肩膀,道:“那我去不去啊?”
“去啊,干嘛不去。”庄禧诧异地看了一眼萧涂,“难道你不把你媳妇也接来?你傻了?”
“哎?哎!”萧涂听着这话也高兴起来,便欢天喜地地出去清点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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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禧突如其来的决定果然就让他身边那些人争论起来。
“主母留在邺城,是大有好处的。”一人这样说道,“一来邺城如今安全,主公在外征战不用操心主母安危,二来是让旁人安心。主公心怀天下,但此刻只占了冀州,与天下相比,实在过于弱小了一些。主公让主母留在邺城,是叫旁人不对主公有疑心。”
“主公这样决定太过冲动,别的不提,便说那魏郡的黄太守……他若知道主公这样贸然就要把主母接走,怕是要觉得主公在猜疑了他。黄布此人在下曾经打过交道,他为人坦诚,主公能带兵出来打下了冀州,若不是有黄布在后面纵容,还支援了一应粮草,哪里能有今日呢?”又有一人说道,“便冲着这一点,主公此时也不应当去邺城接主母,黄布给予主公信任和尊重,主公应许以黄布同样的信任。主母留在邺城,便能充分说明了主公对黄布的态度。”
“若主公执意想把主母接到身边来,不如让在下替主公走一趟吧!”何鼎山最后站了出来,他跟在庄禧身边的比较早,还是对庄禧了解多一些的,他知道庄禧有时就只是凭着直觉和一腔义气在办事,大道理讲多了反而逆反不愿意听。
但这次何鼎山站出来,庄禧也只是摇头。
“你们道理是很多。”庄禧看了一眼在厅中站着的这些人,“只是我心意已经定了,我就会亲自去邺城把你们的主母就接到我身边来。”
“可是……”还有人想要劝阻。
“没有什么可是。”庄禧打断了那人的话,“你们说的道理,反过来看是怎样?是让我牺牲了你们主母,就让她留在邺城,用她去蒙蔽别人的视线,将来若我做点什么,就会有人拿着她作为要挟。等到那时候,你们就会来劝我看在大局的份上,小小牺牲又有何妨?或者说天下女子那么多,我总会再找到一个心仪的对象。”
这话说得厅中的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也都闭了嘴。
“你去邺城,也一定不会把你们主母给我带回来。”庄禧又看向了何鼎山,“你会去和你们主母讲道理的,你把这些大道理与她一说,她多半要心软,你再在旁边旁敲侧击说说利害,她便不会来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主公……这……”何鼎山顿时觉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在下并非这样打算。”
“是与不是,我看得清楚。”庄禧淡淡道,“你们只将心比心想吧,我今天若是抛弃了妻子,将来就会抛弃你们,你们是想要追随一个无情无义什么都能抛下的主公吗?”
大约这些人都是心里矛盾的,他们既希望自己的主公能从谏如流,不独霸专横,又希望自己的主公是心中有谋算,心志坚定,不会被小人轻易蒙蔽。
他们纠结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何鼎山站了出来,道:“那在下陪着主公一起往邺城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晚上7点-8点之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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