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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逆鳞4(2 / 3)

黎千寻扬眉应道:“嗯。”

那个沾沾自喜的嚣张表情,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爬到人百草峰偷鸡摸狗丢人。

“……唔。”

黎千寻看着这鸟似乎不大对劲,抬腿踢了他一脚:“你怎么回事?不过是几百年没见,怎么性子还变了,说个话支支吾吾的。”

“尘儿,云宿也已经四百年没现身了,你知道么?”

黎千寻点头:“知道啊,我这辈子也活过来快三十年了,这点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我还去找过他,但百草峰似乎也已经几百年没人去过了。”

玄鸑鷟脖子后仰,把脑袋晃得乱七八糟:“我不喜欢他。”

“人也不缺你喜欢。”黎千寻瞧他一眼,“云宿那人是怪了点,不过想想,毕竟他不是绿水,这么多年不出现的话…”

黎千寻略顿一瞬,挠挠下巴轻描淡写道:“可能是死了吧。”

玄鸑鷟撇撇嘴:“他死没死我不知道,玉儿是真死了。”

黎千寻先是一愣,瞧着那鸟一副活似自家窝里的蛋碎了似的悲痛表情,哭笑不得道:“这我知道啊,怎么你看上去比我还难过。”

玄鸑鷟白他:“就是难过,多好的丫头。”

黎千寻裹裹小被子轻叹一口气,道:“生老病死,天道伦常。凡体仙修里头,活过几百年的又能有几个?寿终正寝而已,于我来说,姑且也还算不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说到这个,玄鸑鷟也想起来,黎千寻大概并不知道当年在云水谣时玉苁蓉究竟出了什么事。

亏得这位第一灵鸟记性不是一般的好,三百多年前发生的事,还能一五一十几乎一个细节都没落下,从头到尾跟黎千寻絮叨了一遍。

那日在云水谣时,黎千寻在玄榕幻境中是与山万重通灵共情,虽然从玄鸑鷟被召唤过来开始,一直到小洲整个塌陷,此间情形他都知道,但毕竟两者角度不同,一些事情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再加上云水谣塌陷发生过后,玉苁蓉用定魂符将山万重封禁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这些事情却是他也不知道的。

如今有了灵鸟的补充,那件事的始末缘由也似乎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黎千寻蹲在床铺上摩挲着重新被系在自己腰间的小破布包,问玄鸑鷟道:“除了这个之外,绿水还说什么了么?”说着抬起头笑了笑,“那日之后,娆儿似乎便一直跟着我,绿水之前曾说要帮我清理门户,可他终究是没动手,我想应该不会只是因为我的那一句话。”

“尘儿,”玄鸑鷟看着黎千寻脸上那个十分一言难尽的寒酸表情,伸过翅膀拍拍他的肩,用修长优雅的颈项蹭了蹭他有些乱的头发,“绿水只说,不知道那丫头在想什么,她也在找当年那件事相关的人,还有蒙尘剑,而且似乎已经疯了。”

黎千寻皱眉:“什么意思?”

玄鸑鷟扑过去抱住他使劲蹭蹭,语气像是哄骗一般:“也许当年是误会,大丫头并没有故意引聚七灵呢。”说完笑笑却又低了低颈子,话锋一转道,“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又是一场戏,专门做给我们看,毕竟法阳之灾之前,她对你也并没有半分不敬。”

黎千寻揉着额角冷冷笑了一声:“呵,蒙尘剑,我本来就觉得她找蒙尘剑这事很奇怪。”

“……嗯”玄鸑鷟低低应了一声,似乎他也觉得刚刚那个解释不大站得住脚,“对了,绿水还有封信让我带给你,说你看了就知道。”

玄鸑鷟翅膀一抖,从上面揪了一根羽毛下来,飘飘荡荡落在床铺上便成了块卷成筒的生绢。

“嗯?”黎千寻有些疑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之前绿水没告诉他的,他掀开被子盘腿坐端正了,拿过那张图展开,并不是信,而是一张各种乱七八糟的粗细线条组成的图,而且用墨不均,在绢布上深深浅浅晕开连成一片。

黎千寻呲牙咧嘴地拍了拍自己脑门:“我看了也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绿水是在报复我?”

就在不久之前,黎千寻跟那皮相特磕碜的小老头回了一趟雾海,他就给他画了跟面前这玩意儿混乱程度有九分像的这么一张“路线图”。

玄鸑鷟也盯着那块布看了一会,歪歪脑袋:“离尘镜中的符阵,你之前问他在哪里见到的那个,绿水说是在遥岚与司音谷之间的一个平坦山谷,还说什么地底看不出构造,这图才是全貌。”

黎千寻闻言一愣,好一会儿才道:“原来不是离尘镜。”

由于七情散人没有将云水谣发生的事告诉灵鸟,所以玄鸑鷟并不知道前后缘由,本来也是一头雾水,听到黎千寻这么一说,更是好奇:“什么?”

黎千寻道:“原本就有两个符阵!不对,或许还不止两个!”

那日在云水谣时,黎千寻提到玄榕树下有符阵,绿水就很惊讶,其实若是规模很小的符阵,会同时出现在不同地方并不奇怪,但以绿水的反应来看,符阵并不小,而且特别少见,所以他才会用离尘镜来解释出现两地的符阵。

如今看着这块生绢上所绘的图纹,这符阵并不仅仅是规模宏大构造奇特,而且极有可能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间里所创出的新阵法。

正是因为绿水不认识这符阵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才急慌慌的让玄鸑鷟赶过来。

思及此处,黎千寻又是一顿,他抓住玄鸑鷟的翅膀问:“绿水为什么不自己过来?他是不是又发现了其他蹊跷?”

若非如此,绿水怎么会让本就置身事外的玄鸑鷟来替他送信?

玄鸑鷟虽然也参与了千年之前创世之战,但毕竟鸾鸟一系属天妖灵兽一族,这一点跟七贤之一的白虎司还不大一样,玄鸑鷟只是个救兵,并不是主力,而且鸾鸟承天露地泽,与鸿蒙开后才启智的凡体丹修本来就是云泥异路的两个阶级。

简单了说,就算御风君觉得自己与天同寿的命轮还是不够长,吃饱了撑的会暗度陈仓打往生轮的主意,也不会跟这傻凤凰有关。

更何况,玄鸑鷟对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本就一无所知。

玄鸑鷟急道:“不是不是,虽然绿水本来就准备打发我来找你,但他看上去应该并不着急,还有,我来东平其实还有一件事。”玄鸑鷟低了低脑袋,一双紫豆眼睛金光乱闪,他咬牙切齿道,“我来抓海朱雀回去!那蠢货跑出来这么久不回家,她手底下那一群都乱成一锅了!”

听到前几句,黎千寻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著名损友绿水干出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可到了后两句玄鸑鷟如此义愤填膺,黎千寻差点笑喷:“哈哈哈哈,海朱雀不是都木派出来盯梢的啊?”

“哼!”玄鸑鷟愤愤道,“谁敢派她出来?漠原西有一句话,群兽之间流传甚广,海将军无敌骁勇,翼展处寸草不生。被她看上的,非死即伤,这个脑子有病的,不打仗的时候绝不能放出来涂炭生灵。”

黎千寻拼命忍住笑,艰难地一本正经道:“所以你其实是根据海朱雀的行踪找到我的,毕竟将离琴被封禁,眼下并不在我身边。”说着还特别安慰性的顺了顺玄鸑鷟的华丽羽毛,笑道,“辛苦灵鸟大人不远万里飞到这种鬼地方。”

玄鸑鷟双眼一闪,紫喙一张传出一串极其悦耳的低声啼吟,如同娇嫩花瓣间聚集的初春甘露一般滋润清甜。这声音若是被凡修听见,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心甘情愿醉死在鸾鸟的羽翼之下。

很明显,傻凤凰很喜欢壬清弦,而且这个喜欢特别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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