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力说着又要跪下,段天行连忙扶住,“除妖斩魔,本事我辈该做之事,周村长切莫如此。”
聂洱待周力起身站稳,又道:“周村长,这妖可是您村中村民所化?”
聂洱此话一出,老人神色一变,“这,这……”
段天行见此,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周村长,有何苦衷不妨直言。”
“不,不是,这,我……”
老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做何解答。
“周村长,斩妖除魔,便要追根溯源,若不知道原因,这妖如何除?”聂洱声音微冷。
老人为难之际,一道女子声音响起,“爷爷,你便说了又如何了?仙人们也是为了村民们好,若此妖不除,我们不知又要担惊受怕多久。”
聂洱侧头望去,见是一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却是周力的孙女周舒舒。
周舒舒不过二十上下,穿着一袭粉色衣衫,行如弱柳扶风,倒给人生出一种怜爱之意。
周力脸上皱纹紧紧贴在一起,面容痛楚,“舒舒啊,可一说出来,你,你就……”
周舒舒眼眸坚定,“爷爷,为了村子安全,为了让仙人们顺利除妖,舒舒不惧!”
那一声“舒舒不惧”掷地有声,昊清宗的弟子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一丝莫名的好感,同时心中也暗自猜测李家村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唉……”周力叹息一声,沉默了下来。
周舒舒对着段天行微微行了一礼,她抿了抿嘴唇,深深呼吸了口气,道:“仙人,此事还需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村子来了一对姐弟,姐姐名叫杜婉,弟弟叫杜和,两人因自家地方旱灾频发,粮食无收,后又有瘟疫肆虐,便逃难至李家村,我爷爷见这对姐弟可怜,便让姐弟二人在村尾一茅草小屋住下。刚开始,姐弟二人和我们村民相处还算融洽,直到两个月前。”
说到这里,周舒舒停了下来,众人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催促,静听周舒舒道:“两个月前,杜和和村中小孩玩耍,因一些口角之争,推搡中推了一位村中的小孩下河,谁知那小孩也抓着杜和,两人一起掉进了河里,所幸不远处有村民在干农活,村民听到呼救声便下水救人,哪知救上来后,杜和竟没了生息。”
“那杜和多大了?”聂洱道。
“五岁。”周舒舒说着眼眶泛红,她擦了擦眼角,显然也是难受。
聂洱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段天行道:“周姑娘,不知他们因什么起了口角?”
“此事我处理的,由我来说吧。”周力道:“当时小孩们正在玩‘小鬼抓人’的游戏,杜和当了几次‘鬼’后便耍赖不玩了,村里的小孩气不过,说了句杜和是没爹没娘的小孩,没爹娘教,输不起,便不与他耍,杜和与他们争吵起来,便发生了这种憾事。”
周力叹了口气,又道:“杜和溺亡之后,我安排村里人下葬了杜和,可此后,杜婉便疯了一样,整天整天地跑到那几家小孩门前挡着,不让人出来。村里大家都要干活养家糊口,可杜婉挡着,又有什么法子?村里人知道杜婉难过,只想着过些日子便好,也就忍忍了,哪知杜婉丧心病狂,竟想在半夜纵火烧屋,那户人家睡得迷迷糊糊忽闻得一股火油味道,瞬间清醒,听得院子有响动,连忙起身,哪知冲出去,才发现人跑了。”
段天行道:“既是人跑了,如何知道是杜婉?”
“这事有物证。”周力道:“那人逃跑时,掉了一个香囊,我们认得那是杜婉从不离身的香囊。”
“这杜婉心也狠了些。”昊清宗一弟子愤愤道。
“不是的……”周舒舒看了众人一眼,解释道,“她以前性格很好,只是一时失去弟弟……”
人群有人打断道:“舒舒姑娘,你别替她说话,失去弟弟就要杀害别人么?”
“可不是,这要是不小心死了人,可让人做父母的伤心。”昊清宗有弟子附和着。
段天行瞪了弟子一眼,“休要议论!”
弟子们看了段天行一眼,讪讪地闭了嘴。
“周村长,杜婉纵火,那之后呢?”
“她逃了。”周力道:“村里惶惶不安,说要找杜婉讨个公道,哪知入了屋,发现杜婉不见了,这之后杜婉也没再回过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