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润谦不知道周舒舒何时离开,他脑袋全然一片空白,愣愣地兀自坐着。
待有了意识,已是被其父带去周舒舒家提了婚事。
李润谦全程沉默,他能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他要对周舒舒负责。
只是李润谦料想不到,今天无意中走来,竟听到如此消息,柴房中发生的事是有预谋的,杜婉没死,一切都是周舒舒策划!
李润谦简直怒不可歇!
“爷爷,你先出去,这里交给便好。”望着李润谦红着眼眶,一副shā • rén的样子,周舒舒倒也平静。
周力闻言,担心地看了周舒舒一眼,可见周舒舒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便关了门离开。
周舒舒笑道:“润谦哥哥怎地如此生气,可是快要成亲的人,要开心才好。”
“我不会与你成亲。”李润谦冷冷道。
“不与我成亲?”周舒舒挑眉,“润谦哥哥,当初若不是我说服舅舅你定会断掉对杜婉的情和我成亲,舅舅会放你出来?若被舅舅知道实际是你污了我身子,他该如何?这事传出去,你不娶我,你前途又该如何?舅舅舅妈在镇上如何自处?”
“这都是你设计的!”李润谦拳头紧握,愤怒道。
“我设计?有人会相信吗?”周舒舒冷笑,“你说世人愿意相信一个柔弱温柔的姑娘有如此心计,还是更愿意相信温柔的姑娘被外来的疯女子横插一脚,导致那男人始乱终弃,润谦哥哥,世人啊,总是只愿相信他们自己想相信的,你觉得在他们看来,哪个故事更好听?”
李润谦冲上来,猛地抓住周舒舒的双臂,“周舒舒,你怎么会如此狠毒!”
“我狠毒?”李润谦大手像铁钳般紧紧攥着周舒舒,周舒舒似感觉不到疼痛,她痛苦道:“你怎么说你不狠?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你何时正眼瞧过我?凭什么你不过见面几次的陌生人都能够占满你的世界,我却连一个角落也没有!shā • rén挖心不如无情来得更狠!”
“你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疯了!从你看杜婉的那一眼开始,我便疯了!”周舒舒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润谦哥哥,你如此喜欢她,我偏要折磨她!我能一把火让杜婉在村子里失了人心,也能一句话让杜婉心甘情愿地为了她弟弟去死!”
“你!你!”李润谦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舒舒,身子退后了几步,“火是你放的!”
忽而像想到了什么,李润谦霎时脸色苍白,颤声道:“该不会杜和,杜和也是你……”
“我巴不得亲手杀了杜和,好让杜婉好好体会好朋友杀死弟弟的滋味。”周舒舒叹了一声,“可惜了,杜婉走后,我在一次无意中偷偷听到事实:杜和与周庚玩游戏,周庚一直当鬼,心中有气,便推了杜和下水,见出了人命,便颠倒是非,你知道,周庚有个表亲是当官的,他本人又长得壮实,本族人和外来人,谁轻谁重,小孩不知道怎么做,大人难道还不懂吗?闹了人命,可是要出官司的。”
周舒舒三言两语便道出了杜和溺水的原因。
李润谦只觉得胸口似被大石般压着难受,他好似是第一次看清村里人的面孔,那往日和善的脸庞,竟全都模糊不清,只看见一张张魔鬼似的面具,嘲笑般看着自己。
李润谦痛苦地蹲在地上,良久,他才站起来,脸色漠然地看着周舒舒:“我会和父亲亲自说退亲之事,待寻得阿婉,我便带她离开,这里的一切,不再与我相干。”
李润谦转身离开,周舒舒冷声,“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
李润谦回头,“你若逼我,我便一死。”
那双眼眸,平静,淡然,周舒舒心下一颤,她知道李润谦说到做到。
“李润谦!”周舒舒忽地大叫,“你总共才见杜婉几次,三次都不到,就为她付出生命?一个外来人,一个疯女人,值得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