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亮,西程看着顾梁歌,眉眼一挑,“不知顾公子,此话是何意?”
“西程姑娘,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故作不知。”顾梁歌道:“你是魔,是一只修为五阶的魔,司空镇虽是灵力充沛,却也不是能够养成大魔的所在。”
“西程姑娘三岁被牙行卖入馨香楼,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十七年的时间,如何让一位小小孩童化为五阶妖魔。”顾梁歌道:“何况,若是西程姑娘自小便是妖魔隐藏于司空镇,不说有被除妖师察觉的可能,先说之前以如此手段残杀司空镇多名镇民,既有如此修为,又对司空镇民性命毫无怜悯之心,又何必隐忍十七年之久?”
“想不到顾公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清醒头脑。”西程称赞着,道:“的确,我不是西程。”
“所以,你是何人?”
早前,年修雅找到聂洱和顾梁歌,言语间笃定西程便是大魔无疑,顾梁歌本就对西程十分在意,三人一番商量,以年修雅为诱饵,前去馨香楼。
在年修雅的妖源追溯下,西程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在那一瞬间,顾梁歌脑海猛地闪出一个疑问:眼前的西程,是何人?
是以,西程追杀而来时,顾梁歌便抛出了这个问题。
既是试探,也是解惑。
西程没有回答,她看着顾梁歌,嘴角一勾,“顾公子,真正的西程,在一个多月前,死了。”
西程一双眼眸似笑非笑。
顾梁歌品着西程的话,忽地,背后一寒。
聂洱也突然脸色一变,眼眸望向了顾梁歌。
“一个多月前。”顾梁歌显然和聂洱想到了一块,“一个月多前,李叶溺水而亡。”
“李叶的死,和西程有关。”顾梁歌声音一冷,“不,他们的死,都和你有关。”
“哈。”西程轻轻一笑,“顾公子,果真是心思敏锐又细腻,这么快,就捕捉到关键词。”
“自我出来,我便一直寻找合适的肉身。恰好,司空镇的西程姑娘命格与我极为契合。”西程道:“至于李叶,不过是想潜入馨香楼偷窃,却撞见了西程姑娘被人剥了皮,大概,是吓着了,哆哆嗦嗦地,我不过对他笑了笑,他竟吓得说不出话来,我见他昏了过去,便把他丢进了河里。”
西程平静地述说着一切,似在讲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顾梁歌冷冷道:“你杀了他。”
“这话说得就过分了,顾公子。”西程道:“与其醒来做一位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疯子遭人唾弃,不如早早入了黄泉,说不定,能投胎个好人家。李叶本就背负一身债务,此去也是解脱,他倒是要感谢我。”
“你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活,更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和命运。”
“无权?”西程冷笑,“他人生死,不过在我翻手之间罢了。”
“所以,你杀死如此多的镇民,便为了这翻云覆雨间的虐杀之意?“顾梁歌嘴角一弯,黑剑扬起,“若不是年公子,西程姑娘,你还想以这样的身份隐瞒多久?又要杀害多少司空镇民?”
“所以,这便是顾公子你们三人特意设下此局?”西程不答反问,“便是为了抓住我,保护所谓的司空镇的镇民吗?”
顾梁歌淡淡道:“西程姑娘,你既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便早知,有今日的果。”
西程咯咯一笑,道:“既如此,顾公子,我倒是很想看看,修为不过三阶巅峰的你,怎么对付五阶修为的我呢?”
锋利细长的黑色尾巴在身后轻微摇动,一缕缕的黑气从西程身上散发开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顾梁歌神色未变,手腕一转,黑剑猛地插在地上。
“开。”
顾梁歌轻声开口,霎时,司空镇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无数道耀眼的七彩光芒从地上腾起。
光芒向司空镇上方中间汇聚,不过眨眼,汇聚着的七彩光芒交织缠绕,倏而,七彩的光芒消失,一道极为耀眼的金光在半空中缓缓延伸蔓延。
金光流转中,一道夹杂着无数奇异符文和日月星辰的灵阵霎时笼罩了司空镇!
见着这道灵阵,一直气定神闲的西程脸色一变,她看着顾梁歌,不可置信道:“万元驱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