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洱心中一跳,“二十年前?”
顾梁歌点头,“那年我五岁,大约是傍晚时分,爹原坐在窗边休息,忽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北面,许久许久都没说话。”
“是那道气息?”
顾梁歌嗯了一声,“我那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的日子,无数的除妖师,武修人,灵医师等等都往北面赶,许久之后,我才知道,这股气息盘旋在炙火森林上方,他们都猜测着炙火森林出了一件极难猜测等级的灵物。”
“灵物?”
顾梁歌道:“只是传闻,但那道气息,所有感受到的人无不觉得身体轻盈平和,比我们现在修行的任何一种灵力都要纯粹。”
想了想,顾梁歌道:“现有的书籍记载,鸿蒙开辟,长元大陆和炙火森林几乎同时形成,可在炙火森林外围的焰火也不知是何物,现有的灵器对它根本不起作用,极少的极品灵宝却也只能压制它一会,故此,没有人能够成功地进入过。”
顾梁梁道:“炙火森林从无人能进,鸿蒙到现在,聂洱,对于所有人来说,它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不知为何,聂洱的脑海忽然跳出一段话来,“传闻炙火森林是魔的栖息地,魔在那里孕育成长,却无法跨过炙火,生生世世,困在森林,魔因此愤恨怨怒,魔念汇聚,穿透了森林,来到人间。有了魔的人间,也有了黑暗与血腥。”
脑海的话不由自主地闪现,聂洱无意识地说了出口。
“魔念?”顾梁歌一凛,想起陈元的话,道:“聂洱……”
聂洱知道顾梁歌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阿梁,我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梁歌沉吟着,“聂洱,是否与你体内的魔气有关?所以才会如此?”
聂洱摇头,“我不知道。”
聂洱的神情,有顾梁歌从未见过的一丝迷茫。
记忆里,闪现着前世在悬崖上,自己眼瞳冒出黑气,他和王肃,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聂洱不知为何自己体内的魔气,这魔气又是否和魔有关?而这魔气,是否会让自己真正入魔?
顾梁歌瞧见聂洱如此模样,心里一紧。
“赶了一天路,又顾着聊天,快吃些东西,你若带着这幅病怏怏的身子回去,师叔祖一定宰了我。”顾梁歌自然地拿出行囊里的粗粮,转了话题,道:“是暗下‘杀’手。”
谁让师叔祖不认识我。
顾梁歌表情无辜,聂洱脑补着这一画面,不由轻笑一声。
接过粗粮咬了一口,聂洱道:“后来如何了?”
“二十年前,长元大陆修为之士感觉到这股气息,浩浩荡荡地往炙火森林赶来,可都失败了。”顾梁歌咬了一口白饼,道:“炙火森林危机四伏,不少人丢了性命,可依然有人锲而不舍。”
顾梁歌轻叹,“一件遥不可及的灵物,却不断地在二十年来让人趋之若鹜,可怕的是,它还不断地给那些人带去希望,让人前仆后继。”
聂洱无言。
雨声渐小,风声渐止。
聂洱抬头,道:“天色不早了,阿梁,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