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就在眼前。
我发觉,这儿的侍者要比楼下多上好几倍,而且,中间还夹杂着好些风情万种的姑娘,他们行色匆匆,却又井然有序。
除了那些偶尔走出房间的满身酒气的贵族们会大声喧哗,其他的人都安静极了。
我注意到,那些姑娘似乎都是从一间铺满花瓣的里厅里走出来的。
“快点!快点!”当我们靠近那儿的时候,我听见一名侍者正照着名单不停的小声催促,“你!去风之神那儿,那位戴蒙德大老爷亲点了你!”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卷名折成手帕的形状,塞到口袋里。
而他对面的那位姑娘只是用那双迷人的眼睛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端起了一托盘奇奇怪怪的东西,转身离开,那背影真是……让人浮想联翩,至少那位侍者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他似乎忍了一下,却还是跟了过去,手搭在那位姑娘的臀-部,“我带你过去!”
腰间一紧,我感到萨里已经紧紧的揽住了我,他带着我从来往的人群中穿过,不远不近的吊在那两人的背后。
只见,他们走进了另一边的一间被暗黄色结界笼罩的房间里,直到我靠的足够近才发现,那片暗黄色的光层是一个静默结界。
结界后的门是虚掩着,我靠在门边,好奇的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在那飘动的水晶帘的背后,我窥见了一副让人面红耳赤的画卷。
哭泣的女孩。
狂笑的青年。
挣扎的猎物。
肆虐的猎手。
晃动的魔法灯将一切纠缠的黑影都扭曲成了恍若恶魔的张牙舞爪的形状。
噢……我忽然有些想吐。
“你这个死变-tai!你喜爱偷-窥这个?!”我下意识的想从萨里的手中挣脱开,可他的力量却大得出奇。
“嘘--别出声。”萨里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他的嗓音不再像曾经那样清脆悦耳,而是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沙哑。
门里的春-色随着那位姑娘的进入,似乎又到了一个高-潮。
砰砰砰--
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将炙热的血液一波波的送上了头顶,那一瞬,我觉得我是懵的。直到,从里间里走出了一个赤-裸着上身,瘦瘦高高的青年,他慵懒的靠进了躺椅里,伸手把姑娘搂了过去。
触摸。
亲-吻。
噢!我觉得我看不下去了!我的脸几乎烧了起来!
不。
等等,我好像认得他的脸。
我不由的再次朝里面看了一眼,没错,真的是他!
不久之前,他居高临下的告诉过我,他是壁炉谷的领主,泰兰!
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是,当这些东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超乎我的想象。
……达利安不会真的在这儿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到了这句话,而这句话让我忽然心慌意乱。
就在那时,我感到萨里揽着我的手忽然一用力,像风一样将我带进了门对面的一处拐角。他本就比我高,堵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惊的要没法呼吸了!
“嘘--”在我几乎要叫出来的时候,他将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他的眼神很清明,这让我乱跳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一些。
“瞧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他笑着告诉我,这让我一下子又咬起了呀。
“谁在那儿?”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大声问,似乎就是那个送姑娘过来的侍者。
我不由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隐形药水的药效时间已经到了。这短短的一秒钟里,萨里那清明的眼神变得迷离不堪,脸上那原本如同阳光的笑容,好吧,哪怕是虚假的,也瞬间变成了一种沾满了欲-望的神色,叫人作呕。
他用力的扯了扯自己本就凌乱的衣襟和裤带,回过头去,粗声粗气的大喊,“你想干嘛?!”他就像喝醉了一样,舌头打着卷。而那一刻,我真的闻到了浓重的酒气。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他刚才扯开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裤带,还顺手摸出了一个小水晶瓶,瓶塞已经被打开,醇酒的味道不住的散发出来。
“尊贵的先生,请回到自己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味的作用,萨里的脸变得通红,而且一点儿也不像他平常那样英俊阳光,反而非常扭曲狰狞。有那么一瞬,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只见一把推开我,转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嗝~要,要跟老子干架吗?兔崽子?!嗝~”
“呃……抱歉!”侍者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但是,请……”
“老子想,想在哪,就,嗝~就在哪!”萨里不依不饶的大吼,用力的揪住了侍者的衣襟,看样子是真的要打他了。一旁端着托盘的侍者看见了,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纷纷绕开了路。
我往上提了提裹在身上的破布,想了想,又往下拽了拽,随后,从拐角的阴影里伸出手,把萨里用力的拉了回去,“别离开,我的……狮子。”那句从嗓子里憋出的娇滴滴的话,让我自己都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越过萨里的肩头,我看见那位侍者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朝我丢来一个赞赏的眼色,便转身离开了。那一刻,我跳进嗓子眼的心脏才落回了胸腔。
沉默。
抬头,我看着萨里,他也正低头看着我,双手撑在我身旁的墙壁上,不知怎么的,我们都差点笑出声来。
“如果我不拉你回来,你是不是真的要揍他?”
他脸上的肌肉在缓缓的归位,“如果我给您打了半天的手势,您还不把我拉回来,我就要质疑我们头儿的眼睛了。”
“我就应该让你和那个侍者打起来,然后,被关进城防监狱。”
他吐了口气,忽然伸手帮我把那块布往上提了提,“您现在可以自己去找您的朋友了。”
“那你……”
他根本就没有给我说完话的机会,只见他的身影一晃,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五六步之外,再次一晃,他的身影彻底融入了来往的人-流。
低头,我看见自己的胸前正挂着一截如雪的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