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焉从绣棚后起来,单脚跳着打开门,本来想唤银杏问问是怎么了,却发现银杏的屋子已暗,锦绣七子居住的厢房也是静悄悄的。
忽而,春荷宫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数名侍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见到许非焉素衣站在门边,一时竟被少女花儿似的娇容惊艳了一下,想起这装扮依稀是今天在台上的许大家,其中一名侍卫犹豫地上前:“姑娘是……许大家?”
许非焉颔首,“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侍卫在火把下黝黑的脸似是有些发红:“许大家可有察觉有什么可疑的人影进来了?”
许非焉摇了摇头:“民女方才一直在里头刺绣,并未留意。”
侍卫闻言这才对许非焉解释,原来在半个时辰前皇帝到齐贵妃宫里留宿,身边侍卫却发现了有可疑的身影掠过,皇帝便让人来抓刺客。
可搜索了许久却并未见到刺客影踪,侍卫们便只好扩大搜索范围。
许非焉:“那便有劳大人们了,只是民女的婢子与锦绣七子已入睡,大人们要搜怕是男女有别……”
侍卫目光有些抱歉:“卑职也是指责所在。”
这话音未完,侍卫便与同伴开始搜索,许非焉既拦不住便不拦了,转身回到房间里重新坐到了绣棚前。
正欲继续施针,却忽见绣面之上有淡色的影子晃动。
抬眼一看,便对上那双温润多情的桃花眼。
“许大家,得罪了。”
许非焉闻言,看到侍卫进来搜索,便不着痕迹地起来,扶着脚来到绣棚之前,“大人尽管搜,只是我这绣线比较细,线里头还放着细针……”
话没说完就见拨弄线团的侍卫嘶了一声,把被刺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含着,一脸尴尬地:“许大家这暗器真是防不胜防。”
许非焉只能赔笑。
侍卫又在房里头转了一圈,这才向许非焉点了点头,又到别处去搜了。
被惊醒的锦绣七子与银杏都急匆匆地披着披风过来,见到许非焉还穿着大比时的衣服,连食盒都没动过,当下就忘记了要抱怨大半夜被搜宫吵醒受到惊吓一事,反而七嘴八舌地埋怨许非焉废寝忘餐,毫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许非焉在这种时候往往都是一人难敌八嘴的,索性便态度良好地赔笑。
等到侍卫进来说已经搜索完,并无发现刺客,向他们告罪离开,许非焉便也把念念叨叨个没完的银杏与锦绣七子赶了出去。
当她把房门关上,还上了锁后,便察觉自己被一个淡色的影子笼罩其中。
回过头来,对上那双因为带着笑意而显得越发多情的桃花眼,她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摘对方的黑色蒙面巾。
不过,她尚未碰到蒙面巾的一角,便被对方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