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鸾似乎愣了一下,摸了摸额头,眼帘抬起。
“表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看一眼顾溪亭,“表哥这几日一直待在府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鸾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瞬的游移,又很快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顾溪亭轻轻笑开,竖起手指,贴在唇上:“佛曰:不可说。”
温鸾喔一声,得了想知道的答案,作势要走。才迈出步子,她又停下回头,郑重地行礼。
“三表哥,我阿爹和温家若能无事,来年我给你立长生牌位!”
顾溪亭笑不出来了。
要不是跟前的小娘子乌黑的眸子里填满了认真,他还真要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温鸾前脚出了顾溪亭的视野,后脚从水池边传来了男人的大笑。
顾溪亭捏了捏眉心,回到方才的地方,叹道:“宁王殿下。”
池塘边,衣着松散,状似浪荡无形的青年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拍打身边小几,笑得鱼线搅得池水频起涟漪。
这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四子,宁王殿下。
顾溪亭少年时便是做了他的伴读,这么多年也一直来往频频,关系极好。
宁王少时英姿勃发,极其聪慧,后来日渐放浪,圣上也无法,只能任由他做了个闲散的亲王。
大概是出于交好的原因,圣上对宁王的期盼就落到了顾溪亭的身上,十分重视他,似乎是盼着他能带带宁王,好歹别成日里只知道骑马游乐,泡在胭脂水粉里不知今夕何夕。
宁王一早就来了顾府,却不是从大门正大光明地来的。因此,顾府上下所有人,都不知吴霜院里还藏着一位王爷。
“令端,你这个表妹着实有趣。”
宁王笑得前俯后仰,抹了抹眼角,“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满脸真诚地说,要给你立长生牌位的!”
令端是顾溪亭的字。顾家大老太爷把孙子送进宫做了伴读,这字就是在宫里,由圣上亲自取的,颇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顾溪亭抓过宁王的鱼竿,提起看,鱼饵已经没了。
“殿下,你是来钓鱼还是来喂鱼的?”
“你这池子里的鱼都成了精,不过只能钓着解闷罢了。但你那表妹,实在是比钓鱼更叫人觉得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