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笑得不行,指指顾溪亭,“这就是你先前提过的,温家那位小娘子?隔得远了,没见着模样,听声音倒是嫩得很。”
“不过还是个孩子。”
“你与她年纪相仿的时候,可就已经是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敢在父皇面前,引经据典地帮我陈情了。”
“那难道不是因为殿下逃了太傅的课,被禹王撞见,亲自告到了圣上面前?我若是不帮着殿下,回头也逃不了责罚,不如陈情,少些皮肉之苦。”
宁王止了笑,望着池面上荡开的涟漪,道:“我勤学刻苦,禹王叔说我野心勃勃,年纪尚小就一心想要胜过太子皇兄,不可为。我逃学胡闹,他又说我如滩烂泥,扶不上墙面。”
说着宁王又招手让身边的小太监给斟了杯酒,仰头一口饮下,“你这吴霜院什么都好,就是酒不行。回头我从宫里讨些好酒来,藏在你处,也好躲开麻烦,到你这畅饮一番。”
说完,广袖一甩,伸手撩了把水,往顾溪亭身上甩。
顾溪亭往后避了避,抬手抹掉额前水珠:“宁王府里什么酒没有,殿下偏偏要进宫讨。”
宁王咧嘴笑:“那可不是令端你教的么,隔三差五往父皇身前晃一晃,撒娇也好,胡闹也好,叫父皇知道,他有个不上进的儿子还在永安。”
说完这些,宁王又笑,指了指顾溪亭腰上的扇坠,问:“从前不见你戴过这个,是你那位温家表妹送的?”
顾溪亭不答。
宁王自个儿笑开:“手艺别致,不如叫她也给我编一个?”
算是自小一道长大,宁王性子顾溪亭只怕比圣上还要了解,知道他无赖惯了,嘴皮子最是花花。
从前说的那些荤话顾溪亭向来是当做耳旁风,这一回,却抬起眸子,看了过去。
“不行。”
宁王笑:“怎么?”
顾溪亭:“殿下是外男,表妹不好给殿下送这些贴身物件。”
宁王哈哈大笑,这一回连鱼竿都没拿住,直接滑进了池子里。
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卷起裤脚下水摸鱼竿。宁王却在边上突然又叹了句:“令端,你说,父皇他明明知道你我情同手足,为什么还敢让你留在皇城司?”
他扭过头,目光沉沉。
“是信任你不会辜负他所望,还是觉得我真的只是个闲散王爷,绝不会利用你在皇城司的身份,谋求所需?”
顾溪亭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