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又突然大声起来。
“三哥,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有些喜欢八娘,所以……所以……要是你听说了什么八娘不好的话,那都是……都是我害得,你别……生她的气……”
顾溪亭默默地听着,看着顾晋慌张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面上仍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慢慢喝着茶,听他自述。
顾晋心下慌张:“三哥……我不敢了。”
顾晋只是有些木讷,但并不傻。顾溪亭知道,他会这么说,就是真的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
“你喜欢八娘?”顾溪亭问。
“喜……喜欢的……”顾晋涨红了脸。
那么漂亮的小娘子,一双眼睛好像能说话,冲谁都是先笑上三分,一开口声音娇娇软软,叫人心底软乎乎,起不了什么脾气。
顾溪亭看他。
顾晋低头:“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做……我就是……喜欢……”
顾溪亭打断他的话,道:“她太小了,你要是真有什么心思,也该等到她再大一些,你再去温家提亲。”
“可是……”
“可是什么?”
顾晋顿了顿,问:“万一等不到呢?”
“那就看你的心意。”
世上那么多的事,又岂会是桩桩件件都合心合意。
顾溪亭没有说太多。关于温鸾的亲事,那是温家人的主意,哪怕顾晋有这个心思,那也得等过几年再看看温家的意思。
温伯诚疼女,他定然会为温鸾,找一个最合适的夫家。
可是有些事,如何是说等就一定等得到的。
顾晋到底没有等到去温家提亲的时候。
温伯仁携妻回永安,一同回来的还有同样参加春闱的温仲宣。东柳巷的新宅,就此正式挂上了温家的门匾。
这年,甘露十年,春。
叔侄俩参加春闱。不日,有人上门报喜,叔侄俩春闱取中,一人排名六十七,一人排名一百一,虽差的有些远,可都是贡士,有资格进殿试面圣了。
这个成绩,对两个还未及冠的少年郎君来说,已经是极好。
东柳巷放了鞭炮,温家各铺子的掌柜也忙不迭往东柳巷里送上各种贺礼。
之后,进殿试。
叔侄俩又得高名。
顾溪亭偶然得知,圣上为了一甲的排名,与几位朝臣还吵了一家。之后的排名一出,温伯仁得榜眼,温仲宣则入了二甲第七。
这般成绩,已然足够让温鸾在东柳巷欢欢喜喜放上一天的鞭炮。
顾氏这一胎怀得有些久,顾家请过大夫,言说母子健康,只是孩子还不愿出来。却不知琼林宴当晚,顾氏突然生产。
一夜奋战,温鸾终得了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弟弟。
顾溪亭后来远远见过她抱着襁褓在院子里哄孩子,只觉得她满脸笑容,开心地分明就没有再记得几个月前顾晋的痴缠。
同年秋,温伯仁之妻,陆娉婷怀孕。
这年冬,长房三老爷做主,为顾晋说了门亲。
甘露十一年春,顾晋没挨住,成了亲,娶妻唐氏。那也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一派天真。
这一年,温鸾十三岁。
俨然娉娉婷婷一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办公室空调坏了一天,烤电暖垫续命的我冻得鼻涕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