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鸾愣了一瞬,伸手想要推,却不知不觉攥紧了顾溪亭的衣襟。
吻到后头,温鸾已经被顾溪亭抱在了他的膝上。
心跳得很厉害,咚咚咚的,被擂鼓还重,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一吻罢,她窝在了他的怀里,闭着眼,嘴巴微张,吃力地喘着气。
顾溪亭温柔地抱着她,一下拍拍她的背,一下亲亲她的额头。温鸾想下来,却又舍不得身上的温柔,靠着人,恼道:“我……我等下怎么见人?”
屋子里没镜子,可不用镜子她也知道,下唇烫的厉害,分明被人给咬破了。
耳边传来顾溪亭的低笑:“没事,就当是吃点心的时候咬破了。”
温鸾大赧。
谁家吃个点心还会……还会咬破嘴唇的!
顾溪亭好笑地亲亲她的嘴角。
他的阿软。
“你说的事,我会让人去看看。不管是真是假,宁王府后宅的那些人其实都已经被我与宁王盯着了。只要是人做的事情,就绝不会有天衣无缝的时候。那缝就是再小,我也能给它掰开了看。”
温鸾诧异地抬头。
顾溪亭的目光深邃而沉静,她看着,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主动抱住他的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亲完了,她松开手,红着脸道:“你忙你的,我……我会时常去陪陪老……陪陪祖母的。”
温鸾同顾溪亭碰完面,原是打算立即往顾家去。碰巧小二娘突然病了,温鸾生怕这是沾上了疫病,忙赶回通平巷。
陆娉婷守着女儿,温鸾便帮她照顾小大郎。
索性前后请了两回大夫,确诊不是疫病,只是普通的头疼脑热,喝几服药就能好。两天过去了,小二娘的病果真好了。
到这会儿温鸾这才提出了要去顾家看望李老夫人。
叔侄俩晓得她那点心思,不拦着她去,只盯住了瑞香松香务必跟好了她。
主仆三人往顾府去,一下马车,就见青羽匆匆走了出来。
青羽急急走下台阶,一见温鸾,当下哭着跪了下来:“八娘!”
她哭得厉害,温鸾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青羽哭道:“老夫人突然病了。我们请了大夫来看,可都看不出什么,想让大老爷拿帖子去求医官来看看,可大老爷……大老爷喝多了,大夫人说什么都说不知道!”
温鸾心下一惊,提了裙子往台阶上走:“快!快带我去看看!不对,不……”她猛地转身,抓着瑞香的手腕,急道,“瑞香,你赶紧回家,去问小婶婶拿帖子,去请医官来!”
青羽哭成这样,想来李老夫人的病绝不轻。
温鸾在门口就已经有了准备,可等进了松柏堂,真见到了躺在花梨木雕的大床上的李老夫人,她还是差点跌坐在地上。
老夫人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难看的像是刚刚历了大劫。眼窝又黑又深,面色青白,嘴唇干得发青,哪里还看得到平日里康健的模样。
屋里还站了好些人,都是平素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
白妈妈就坐在床沿上,手里端着碗清水,一手捻着帕子,这边沾点水,那边就往老夫人干燥的唇上轻轻擦一下再擦一下。
“白妈妈。”
温鸾叫了一声。白妈妈当下站起身来:“八娘!”
话音落,白妈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八娘,这可怎么办,老夫人突然就病了,大夫、大夫还诊不出是什么病。”
若是知道病因,就好用药。可诊不出是什么病,就是与顾家来往了几十年的老大夫,这时候也不敢随便下方子。
万一吃不好,那是能吃死人的。
“我听青羽说了,已经让瑞香回去拿四叔的帖子去请医官了。妈妈放心,等医官来了,一定,一定就能知道老夫人是得了什么病!”
温鸾握着白妈妈的手,一面说一面去看老夫人。
“白妈妈,老夫人究竟是怎么病倒的?前些日子来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妈妈颓然摇头,想到老夫人如今的情形那些个畜生却还吃得烂醉,气恼极了:“四房闹着要分家,长房也……”
“八娘怎么在这?”
白妈妈的话被人直接打断。
温鸾循声回头,有人迈腿走进正屋,纤手撩开了间隔开里外屋的垂帘,露出了许久不见的脸孔。
顾十娘。
“十娘怎么在这?”
温鸾直接拿她的话反问回去。
十娘脚步一顿,唇角微勾,笑道:“我这不是听说老夫人病了吗,专门过来侍疾的。”
她把身一转,捧过丫鬟手里的一只碗,脚步轻轻走到床边,“虽说老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眼下大夫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可药用不了,总还能吃点东西。我亲手做了盅老鸭汤,最是滋补,八娘不妨和我一道侍奉老夫人用汤?”
她殷勤地很,舀了一勺吹了吹,见温鸾与白妈妈并不动,索性看向自己带来的丫鬟。
几个李府的丫鬟当下上前就要扶起李老夫人。
“别动别动!”
白妈妈一迭声地叫,推开几个丫鬟,死死守在老夫人床前。
十娘脸色一僵,有些恼怒:“白妈妈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