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鸾忍不住站起来,想过去看看,又见四叔朝自己看过来,她摸摸鼻子:“那个、四叔,表哥来了……”
“恩,不光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温仲宣哼哼两声,“看起来像是来提亲的。”
顾溪亭自然是来提亲的。
威风凛凛的皇城司使,这会儿却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站在通平巷温家的门前紧张地深呼吸。
他生平做过许多事,shā • rén,救命,好的坏的都有。
但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忐忑,觉得紧张。
温家叔侄俩现如今在朝中,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官,温家也早已不仅仅只是商家。
温伯仁为人持重,谦逊有礼,温文儒雅。温伯诚远在凤阳,他就是温鸾在永安最重要的长辈。
在顾家发生了祖母中毒的事之后,顾溪亭不由担心温伯仁并不愿意让八娘嫁进顾家。
即便陛下有旨,他也希望温家人全然是放心的把人递到他的手里。
他到门口,正打算递上帖子拜访,就遇上了温仲宣。
后者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身后带来的所有东西,自告奋勇地拿帖子先进了门。这进去有一会儿了,门房却始终没有让人这就进去的意思。
长明长乐动了动:“三郎,要不要我们进去探探?”
“探什么?”顾溪亭不动如山,“这里头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话音落,就见温家叔侄俩身边的下人到了门前。
“四爷和三郎已在花厅等候顾大人,大人这边请。”说着,一人引路,一人指挥家丁帮忙将他带来的那些东西,一箱一箱地往府里抬。
叔侄俩果真在花厅等着,见他随人进门,面上并未显出几分不喜,神情平平,请他坐了下来,又吩咐丫鬟上了好茶,然后才道:“令端今日来,是有何事赐教?”
温伯仁闭口不提顾家事,也不提赐婚,只平平地寒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溪亭却站了起来,表情真挚诚恳,开门见山道:“温大人,我想聘八娘为妻。”
温伯仁不语。
温仲宣张了张嘴,半晌才吭哧道:“你、你瞎说什么?我家八娘才、才不会嫁你。”
“赐婚圣旨在你手里,难道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会娶走我们的八娘?”
温伯仁踢了侄子一脚,对顾溪亭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请到的圣旨?”
顾溪亭没有在意叔侄俩的小动作,认真道:“在八娘回凤阳前,我就已经有了准备。陛下虽已赐婚,但我还是希望,八娘是能带着家人应允和祝福出嫁。”
他心爱的姑娘,花一般娇嫩的女孩,他愿意倾尽所有去迎娶她,更希望她是带着祝福来到自己的身边。
“可你、你能对八娘好么?”温仲宣涨红了脸,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在花厅里又急又气地来回踱步。
他家八娘多好的姑娘啊,嫁谁不是嫁,可没得要嫁进顾家。顾家对他们来说,可不单单只有二房舅舅那一家子。
长房四房那两家,就够要命的了。现在已经惹出了那些个乱子,以后的事,谁晓得会怎样。
万一欺负了八娘怎么办?
想想外头现在说八娘的那些话,温仲宣气得手都开始发抖:“回头你家里那些个长辈欺负八娘了怎么办?你那个已经再嫁的亲娘回过头来挑剔八娘又怎么办?”
这可不是什么胡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