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蓝衣男正拿着剑,靠着一块大石头,勉力支撑,警惕地望着这边。
警惕性还蛮高嘛!
云烟想着,走过去。
“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蓝衣男颓然丢了剑。
“我若离开,会直说。”陆云烟很耿直地回答。
于是开工。
让蓝衣男盘腿坐在了开阔处。
拿了两个开着淡黄色花的植株递给他:“吃了。”
“做什么?”有些疑虑,但还是乖乖把植株慢慢塞进嘴里去了。
“消炎退烧的。自己挑出来带在身上,每两个时辰拿一些吃了。”
说着把一束草药全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后将手里已经清洗干净的湿漉漉蓝布块递过去。
“你手里有金疮药……自己弄还是……”
陆云烟知道许多人的药属于秘传,很忌讳被别人知道。
药者行尤其忌讳拿全药给同行看,生怕被偷了配方去。
“你帮我!……后背的伤也够不着啊。”蓝衣男立刻做了回答,并且拿出了一个瓶子递过来。
“你不怕我偷了你的秘方?”云烟拿了瓶子仔细看了看,这才蹲下来定定地盯视。
“你若想要,等回去了,我送你完整配方就是了。在奈何桥头来来回回晃荡的时候,能被你所救已经是幸运了,被作为药者的你所救更是最大的幸运了。”
蓝衣男很清楚,陆云烟若真要害他,不必等到现在;若真是贪图利益之人,也不会再巴巴地跑回来,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脱衣服吧。”陆云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冷冷地吩咐。
蓝衣男抬头看了看云烟。
一个大男人,反倒莫名有了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顿了顿,默默地挣扎着将鲜血侵染得不成样子的上衣给褪了下来。
云烟将药放在边上,用湿布慢慢将他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整整三遍。
十多处伤口,大大小小,深深浅浅。
湿布难免碰到伤口,很疼;云烟又不会“怜香惜玉”,只管冷冰冰了脸,将湿冷的布擦拭过去。
蓝衣男疼得倒吸冷气。却也硬气,默默咬住了牙齿,硬是一声没吭。
末了,开口了:“我其实知道你的名字。”
云烟白一眼,没理。
“我听见你的同伴叫你云烟。”
陆云烟又白一眼,拿起了那瓶金疮药,打开来,仔细闻了闻,轻轻倒一点出来。
竟不是粉末,而是一种暗褐色的半流质药膏。
“怎么用?”
“嗯,有点麻烦……倒在手上,慢慢搓热,再抹在伤口上,效果最是好……我叫雷万壑,你可以叫我万壑。”
云烟重重地叹气,一边在手上倒了药膏,搓起来,一边忍无可忍,再次耿直地怼了回去:“你可以闭嘴。一个假名字也值得郑重其事地介绍吗?”
“我……我的名字哪里出问题了?”蓝衣男这一吃惊,可真不小。
云烟又不理了,只顾将两只手搓热,慢慢伸过去,贴在了他的后背伤口上。
“嗯哼!”蓝衣男疼得闷哼一声,都顾不上想名字的事了。
但即便是这样的疼痛时刻,他还是异常敏锐地感觉到了贴在他肌肤上的柔柔软软的小手对他男人的神经末梢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