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个药者!
或许,他们长这么大,活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正式的药者医治病人。
毕竟,药者太稀缺了。
毕竟,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太底层了,跟个蝼蚁没有区别。
病了,伤了,基本上只有挨着熬着,等死等活,全凭老天爷高不高兴收他们的份儿!
不多时,狼小六已经为小山接好了断了的骨头,给他胳膊上绑上了一副木夹板。
给他身上涂抹了黑乎乎的药膏。
又用白布条将他的伤口包裹起来。
忙完这一切,又简单处理了小草的伤,她才长呼一口气站了起来。
看一眼旁边另一个空的铺位,对守在身边没有离开的小草说:“守在这里。等他醒了,给他喝一点点粥。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既然小草就住在这里,既然他们俩关系最要好,就让她守着最好。
没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
“姐姐,谢谢你!”小草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叩几个响头。
看着狼小六往外要走,却又叫住了她,“漂亮姐姐……”
怎么了?
狼小六只是回头看一眼,不冷也不热的样子。
“你,你不会骗我?不会不来了吧?”小草神色黯淡,低低地嗫嚅着。
她似乎是个被一再抛弃过的孤儿,面对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极度渴望,却又极度害怕希望落空。
狼小六的心底突然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她淡淡笑着说:“我也是新来的,今后都会在这里。”
“你?新来的杂役?跟我们一样!”
小草的眼眸顿时亮晶晶地闪了几下,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狼小六只是轻点一下头,便转身而走。
站在屋门口,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舒爽的空气,感觉整个人也新鲜精神了许多。
扫一眼院子里或远或近站着的杂役们。
他们的神色和隐藏的心思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的恐惧和排斥了。
敬畏——是个了不起的药者啊!
迷茫——到底是用妖术救的人还是用药术救的人啊?
恐惧——蜘蛛妖啊,还是个带着魔兽,会施药的妖孽!
也有一部分的排斥。
还有色眯眯的猥琐和下三滥。
还有心机深沉的盘算和阴谋。
狼小六的眼角瞟过她疗伤时就站在屋子里,现在跟出来站在了她旁边的杨四海。
发现他在扫过一圈同行的脸色之后,又似乎不经意地顺路看了她一眼,暗自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担忧之色来。
狼小六也不点明,只是冲了此时正站在对面的吴理平淡开口:“那俩孩子偷了什么东西?”
“我没偷!”
小草跟了出来,就站在屋门内,此时赶紧大声辩解。
“闭嘴!”
吴理立刻恶狠狠地吼了一句,凶光毕露的眼神直接吓死个人。
小草就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低下了头去,却又偷眼看了一下狼小六。
狼小六也只瞟了一眼,冷漠的神色不变,仍旧对着吴理说:“我们仨都是新来的,在他们俩伤好之前,我算一个小小头儿。说吧,他们俩偷了什么?”
“你要替那俩小屁孩出头?”吴理大惊讶。
任谁都知道,这绝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有百害而无一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