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皱起了眉头,狄佳拉很让人作呕,可他发现这位老子爵比狄佳拉更恶心。
“他是一头猪,”曼达指着狄佳拉道,“你连一头猪都不如。”
“对,我连猪都不如。”
曼达接着说道:“你这一生,唯一的成就,也是最大的幸运,就是生了你的女儿,她漂亮,聪慧,能征善战,是万里无一的好姑娘,你如此无能,如此不堪,可神灵对你却如此的厚爱。”
罗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又有些想哭,被罗玛又拧了一下,艰难的憋了回去。
塞勒斯子爵点头道,“大人,您让我说什么都行,只要您饶恕我。”
曼达摇摇头:“我没办法饶恕你,能饶恕你的只有她。”
曼达把塞勒斯的命运交给了罗玛。
罗玛木然的看着塞勒斯,塞勒斯感到了阵阵寒意。
罗玛比划手语:为什么这么对我?
塞勒斯急忙解释道:“我是你的父亲,没有我就没有你,你难道不明白?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这个解释似乎无法让罗玛满意,塞勒斯又想起了旁边的狄佳拉。
“我知道,这个蠢货就是一头猪,他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是谢尔泰的近臣,他能救你的弟弟,也能救这个家,我委屈求全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也很痛恨他,真的!可如果得罪了他,我们的家就完了,为了我们的家,我们只能选择牺牲,哪怕牺牲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罗玛点点头,拿来了两把刀。
一把交给了父亲,一把交给了狄佳拉。
她冲着狮子女比划了一番手语。
狮子女一笑,转脸对他们二人道:“你们俩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看谁有这个本事了,塞勒斯子爵,罗玛的父亲,你不是说为了这个家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吗?你可千万别对狄佳拉大人下重手,他要是死了,你们家族可就完了,在场的都是证人!”
狄佳拉拿着短刀,看着塞勒斯,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他不太会用刀子,动作显得很滑稽,但他很有自信,他相信塞勒斯不敢还手。
“你就安心的死吧!”狄佳拉想割塞勒斯的脖子,塞勒斯拼命躲闪,别他中了肩膀。
狄佳拉又刺向了塞勒斯的肩膀“我保证会救下你的儿子,还能保证他继承你的爵位,我会让大公厚葬你的,你算是战死的英雄,你算是……”
塞勒斯闪过几刀之后,砍断了狄佳拉的右手。
他虽然不济,好歹也打过仗,身手比一个文臣要强得多。
塞勒斯说要为家族牺牲,这句话没错,但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牺牲的那个人,不能是他自己。
在狄佳拉的惨叫声中,塞勒斯砍了狄佳拉的左手,在他的胸口上连续刺了十几刀,刺穿了他的腮帮子,最后才割了他的喉咙。
他以为这样能让罗玛出口气,可罗玛没觉得出气,反倒觉得自己更加悲哀。
她砍下了狄佳拉的头,用一根绳子穿了过去,挂在了塞勒斯的脖子上,转身对曼达点了点头。
说过的话要作数,曼达要放他走。
但曼达有一个要求,他必须一路重复同一句话:“我连猪都不如。”
曼达放走了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让他们押送狄佳拉回妙音城报信,余下的士兵被押送到鹦鹉城做苦工。
一路上,罗玛跟在曼达身后,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
临时缝补的长裙本来就很紧,走到半路还破了,罗玛担心露出关键部分,用手东遮西挡。
狮子女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没穿内裙吗?”
罗玛用一只手艰难的比划:裙子太紧,穿了内裙就套不上了。
狮子女忍不住笑:“难怪曼达那么喜欢你,你真是个可人,今晚和我睡一起吧。”
站在脆石山最高的塔楼上,曼达眺望着远方,正南的土地实在比西南好了太多,大片的原野让人艳羡不已。
曼达真的很想要,他也曾经拥有过,但他知道这有多难。
正南太辽阔了,可供坚守的屏障太少,谢尔泰家族的势力太大,根基也太深。
巴克恩和谢尔泰太强了,曼达需要等待一个机会,等待王国里最强的两大势力发生一次碰撞。
曼达裹紧了斗篷,对齐格塞道:“快新年了,把你的妻子叫来吧。”
齐格塞欣喜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大人。”
狮子女指着颤巍巍的罗玛道:“有什么事回去说吧,你的大美人快冻死了,也快被人看光了。”(第四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