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便是有些诛心了。
他楼怀玉年纪轻轻便已经坐到了大统领的位置,面对着平阳县主,却暗示连他也管不了县主这等恶行了,这不是变着法儿的在说后府上下无法无天么?
平阳县主自然也不是个蠢到家了的,当即便已听出他话里有话,这会虽气得双目通红,却也只能按下火气,反倒是还要憋出一个笑脸来,故作慈爱的回道:“贤婿说的是什么玩笑话,母亲方才不过是同你开了个玩笑罢了,这不,人不是还好好的躺在那儿吗?”
她早已不复青春年华,这会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反而还因心口不一而更显得诡异狰狞,旁人瞧着她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和咬紧的牙,明明是怒极了的样子,却不得不堆起笑脸,那模样简直让人看了心里一阵发毛。
淡淡瞥了她一眼,楼怀玉负手而立,把玩着手中冰凉的铁锁链,这才复又开口道:“岳母大人还是要收敛些为好,好在我今日虽未当值,却正从城外打猎逛了一圈回来,便让我遇到了这桩子事。”
他这会连看都懒得看平阳县主一眼了,整个人虽是正对着平阳县主的,视线却已然是绕过了她不知落在何处了,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分外刺耳。
“想来今日之事若不是碰巧教我遇上了,免不了在这侯府门前就要见血了,想来明日早朝侯府又要被人参上一本,还望侯爷爱惜羽毛,好好约束一下府上的人。”
这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这会已经悠悠转醒的兴安候说的,好险又要将这老头气晕了过去。
被下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的兴安候总算是撑住了,待到望着还站在下面一脸怨毒之色的平阳县主,他只觉得本就阵阵发晕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喘了几口气,不再去看那孽女,而是又断断续续的问着身边的那一个仆从:“不是让你们去......去请了世子......回来么,怎的......怎的......”
眼见着兴安候这会已经没法完整说出一句话来了,那仆从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苦着脸低声凑到他耳旁道:“已经派人去寻过一遍了,世子爷今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遍寻不得,倒是......”
那仆从说到这儿,便十分犹豫了,兴安候一见他如此,又喘了两口气,这才问道:“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