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眼,视线以内唯有冥想室里的温柔黑暗。
然而此种慰藉只持续了一刹那,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伴随他回到了清醒的现世。
她念出了他的名字,女性特有的声音打破了漆黑的寂静,她的气息随其动作冲洗着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空气。
战士伸手抓向她的咽喉,用巨大的拳头死死扼住女人的颈部,在起身的同时将她一并高高举起。
下一刻,她那晃动的靴子疲软无力地踢着他,而那张嘴又无法获取一口空气来滋润她的声音。
“主人......”
忽然,他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什么“陌生人”。
塔洛斯放开了她,她立刻从一米高的地方掉落,两条柔软的腿摔在了甲板上,以双手和膝盖着地。
“是.....奥塔维亚。”
塔洛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血誓号的导航员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断地咳嗽,吐沫,喘息。
“还有.....塞普蒂姆斯。”
塔洛斯抬起头,看到自己曾经的仆从兼飞行员正站在敞开的门口处,手颤抖地握着一支shǒu • qiāng。
“虽然我们有点旧交情,但我还是得提醒一遍。”
塔洛斯微笑的说道:
“按照帝国法律,将武器对准阿斯塔特可是死罪。”
“主人,我以为你又失控了——”
塞普蒂姆斯睁大了盲眼,他的恐惧一望而知,却也未能掩饰其坚定的目的。
“……我不能让你杀了我的妻子。”
“啊,她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差点忘了。”
塔洛斯慢慢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帮奥塔维亚站起来。
她接住了塔洛斯的手,但在此前犹豫了片刻。
“可见帝国对它的子民是多么仁慈,你们在血誓号上可没有过这种待遇。”
奥塔维亚摸着喉咙,那里仍旧抽痛无比。
“没事,塞普蒂姆斯,没事的,无需担心。”
塞普蒂姆斯放下枪,把它收回到后腰上的隐藏枪匣中,而曾经的领航员捋开了脸上的松散发丝。
“塔洛斯,我做了什么要受到这种欢迎?”
“你什么也没做。”
塔洛斯回到了他用作休息躺椅的冰冷金属板上。
“原谅我,我被我梦到的某些事物困扰了。”
“我敲了门。”
“我相信你,所以我也向你说声抱歉。”
塔洛斯把手掌按在眼睛上,试图抹除幻觉留下的余像,但痛苦依然存在于他的体内,而且这比过去几年还要严重——脉搏沿着头颅一侧砰然跳动,让疼痛如蛛网般自太阳穴向外扩散。
在排殇星造成的战伤迅速加剧了痛苦的增长,而今他在梦中感受到的痛苦也当如此。
十几秒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她。
奥塔维亚看起来外表变化不大,只是身形的脸庞比过去丰腴了不少,脸色也十分健康,穿着一身得体的女士连衣裙,额头戴着一条黑色丝巾挡住她的导航员之眼,地上还散落着一顶遮阳帽,显然她的生活还不错。
塞普蒂姆斯看起来就相对老了一些,还有了点小肚子,身上还有淡淡的机油味,塔洛斯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