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次事有凑巧,昨晚会昌伯府雇请我们山味楼整治宴席,我这掌柜也恰好将您认出来。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阁下。”
李轩却更觉疑惑了,他不解的问道:“不知朱提督寻我所为何事?”
“是为您在我家武夷石留下的真迹墨宝。”朱东楼解释了这一句,就神色凝肃的问:“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轩就很为难了,他扫了后方的会昌伯府一眼,就只能应付着答道:“在下姓李名谦。”
“原来是李兄。”朱东楼再次拱手:“不知阁下与几位朋友能否移步,朱某已让人在山味楼备下了一桌酒席。”
“酒席就算了,提督大人有事直说就可。”李轩心想自己今天哪有空去你家吃喝,六道司那边不知多少事在等着他去忙。
朱东楼无奈,只好进入正题:“朱某这次冒昧来寻,有一个不请之请,希望能得阁下允许,将您的那副真迹墨宝送入国子监。”
李轩不由奇怪了,心想这家伙要将那石碑送入国子监,那就自己移就是,干吗来问他?
可随后李轩就已了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这些古人还是很在乎规矩的,尤其文人墨客之前,自有一套约定成俗的成规。
换成是现代,别人的肖像与作品也不能乱用。
朱东楼见状,只当是他不情愿,当即又把腰躬了躬:“还请阁下允准,朱某愿出重金十五万两,换取阁下的真迹墨宝。些许银两,不及这石碑价值的万一,可朱某最近囊中羞涩——”
“先不说钱。”李轩一声失笑:“朱提督就只是把石碑送入国子监?没有其它目的吧?”
朱东楼凝思片刻,就肃然道:“实不相瞒,朱某之父朱国能现任宣府总兵。日前因率骑军主动进袭草原一事,饱受言官弹劾,处境堪忧。朱某欲将这石碑送入国子监,一是因阁下墨宝力可卫道,留在我家酒楼未免暴殄天物;二则是欲借此结好国子监诸位大人,请动这几位理学鸿儒为我父亲说说话。”
“宣府总兵?”
李轩呢喃了一声,然后就眼神一凝:“失敬!原来提督大人竟是抚宁伯之后。”
如果说他之前还是敬朱东楼的官职,那么现在就是真的心存敬意了。
抚宁伯朱国能自正统三十二年统军宣府重镇,力拒蒙兀已达十二载,是大晋在北方边境的擎天巨柱。
此人虽非天位,却擅于运势,在战场上的声威不逊天位强者。昔日土木堡之变后固守宣府,又于景泰元年,在关子口抵御也先数日,令这位蒙兀大汗都无可奈何。
此外勋贵圈里面也有传闻,抚宁伯家有一麒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二十多岁就已踏入第四门,且深受景泰帝的宠信,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这样吧,钱我就不要了,只要朱提督不是用心不纯,就只管将那石碑送过去便是。如果提督过意不去,可以代我将这笔钱捐给北京的善堂。”
李轩说完之后,就神色郑重的一拱手:“在下公务繁忙,就先告辞了。说来抚宁伯的人品武功,在下都是佩服之至的,也听说朱提督乃当世豪杰,人中麒麟,有空我们一起喝酒。”
朱东楼闻言,不禁展颜一笑:“李兄此言,朱某可就记下了,你可不能食言而肥。还有,李兄既然不喜这阿堵物,那么闲时可至我山味楼用餐,让朱某聊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