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儿当然知道屈舜华的心意,闻言便是一笑:“这话我可听见了!”
楚煜之更大笑道:“我当见证此言!”
是宴,见我楼中宾主尽欢。
……
……
真正用膳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倒是饭后闲聊耗了几个时辰,又喝了几壶酒。
姜望说些游历天下的见闻,屈舜华讲些楚地的传奇,大家欢声笑语一场,各自离席。
马车驶离黄粱台,似乎也带走了那热切的气氛。
车厢里,姜望拉着左光殊的手不放,酒意醺然:“光殊啊,听为兄一句劝。这舜华是个好姑娘,你切莫放过了。”
左光殊有点嫌弃地抽了抽手,没能抽动:“不就是一顿饭吗?何至于此!你先把手松开。”
“怎么说话的!为兄是那贪图一顿饭的人吗?当然黄粱台的宴席确实不错……”姜望手上捏得愈发紧了:“但为兄是看到了舜华的品质!她很好!很不错!”
左光殊往后避了避唾沫星子:“我当然知道她很好。”
“知道了,然后呢?”姜望十分操心地叹道:“光殊,还是要早些娶她过门呐!”
左光殊沉默片刻,说道:“功业未成,何以成家?”
姜望把眼睛一横,很是不满:“你们两府国公,大楚顶级权贵,还要什么功业?”
左光殊闷声道:“那是左家的功业,不是我的。”
“光殊啊。”姜望威迫罢了,又改成怀柔,语重心长地道:“为兄是为你好。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这样的好姑娘,追求者有如过江之鲫,天下不知多少人惦记!你现在若不好好把握,只怕以后追悔莫及!”
“我好好把握了啊。”左光殊不服气地道:“她每回来寻我,我都陪她。我自己得空也常去寻她。每回要是去了哪里,我也从未忘了她的礼物。”
姜望窒了一下,又道:“我说的是把握!把握你懂吗?”
他侧身而望,老气横秋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定性。这世道变化又快,订亲后又散了的,比比皆是。哪里能说矢志不渝呢?要真正拜堂成亲,有了夫妻名分,才算是把握了。你可明白?”
左光殊想了想,问道:“你很懂吗?”
姜爵爷一时语塞。
“倒霉孩子!”他把左光殊的手一甩:“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你且等着后悔去吧!”
“我没不听啊。”左光殊很有些委屈:“但我才十六岁,十六就要成亲了吗?”
姜爵爷哼道:“十六也不算太早。有志不在年高,你可懂?”
“那姜大哥你多少岁了?”左光殊问。
马车驶在长街上。
长相思在鞘中鸣。
三息之后,姜望决定彻底忘记这个话题。
“说起来……”他这时已完全不见醉意,思索着道:“刚刚屈舜华说要去见月禅师……你可知道是谁?”
姜大哥不说立刻成亲的事,左光殊也乐得轻松,随口道:“月天奴咯,屈家姐姐请来助拳山海境的。”
月天奴?这名字倒是奇特……
“这个人实力怎么样?”姜望认真地问道:“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你知道吗?”
“实力应该不会差,外楼境巅峰……”左光殊说到这里顿住了,有些怀疑地道:“你想干什么?”
“分析对手啊。”姜望理所当然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左光殊都惊呆了。
这都什么人啊。
刚还撺掇着我跟屈舜华赶紧成亲,怎么转眼又是对手了?
“想什么呢?”姜望伸手在左光殊面前晃了晃:“这不是还没成亲么?那就还是两家人,山海境里,咱们公平竞争!说说看,那月天奴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