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撑天地!
这强势无比的一剑,也的确挡住了这一支土黄色的锥枪……片刻。
人道剑势在压倒性的神临境力量之前崩溃了。
他的确展现了伤重状态下的极限。
杜如晦以天息法连接的河山刺,终于是临近了面门,击破了他的势,就要将他碎灭。
哔剥!
寒夜里火星炸响。
一杆长枪突兀降临,自上而下,一枪将这土黄色的锥枪,扎进了泥地里。
轰轰轰!
河山刺在泥土里不断撞响。
河山之力皆碎之。
看到祝师兄那飘扬的墨发,熟悉的骄傲眉眼。
姜望心神一松,仰面而倒。却是已经彻底封闭五识,让自身进入休眠状态中。
他的伤势本就是真的,此刻又受了杜如晦这一击,伤势已经无法压制。
杜如晦的这一击,恰恰控制在接近外楼层次极限的程度,就算是姜望,也必须全力以赴。
也就是说,姜望如果能够轻松接下,他就没有受根本性的伤。那他被杜野虎袭击的那一锏就是有默契存在的,那么今日这一战意义全无!
力量控制得如此精准,再一次说明了他们对姜望的了解。也说明今日这一战,绝不止眼前这些这么简单。
纵观庄高羡杜如晦的历次出手布局,没有哪次是蜻蜓点水轻描淡写的。
但是心神沉寂的姜望,暂时已经不能够再思考。
“总算是……赶上了。”
斜提长枪的祝唯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什么也没有多说。单手把姜望提了起来,跃身便远。
……
……
当姜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仍是囚楼六楼的布置。
当然华贵,当然亮堂,可此时再看到,莫名感受到了一种疏冷。
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寂寞了很多年。
他发现自己躺在地铺上,被褥软和,身上也暖洋洋的,像是被什么在烘烤。
祝唯我坐在旁边,墨发束得利落,用一块绒布,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尖。脸上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下颔有锋利的线条。
“醒了?”他随口问。
“我休眠了多久?”姜望问。
“不到两天。”
外间已经尽是暗色,屋内也亮着玉灯。
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妥善地处理过,但是要真正恢复过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
“那还不算太久。”姜望说道。
祝唯我笑了笑:“你好像很有受伤的经验。”
姜望很服气地瘫着:“我无法反驳。”
“你之前在昏迷中,一直喊杜野虎的名字。”祝唯我问道:“是被他打成这样的?”
“师兄认得他?”
“我还在庄国的时候,他就很受九江玄甲统帅段离的器重。”祝唯我语气随意:“我记得你们好像是结义兄弟?什么枫林五侠,对吗?”
对当年的道院大师兄来说,外门几个弟子之间的结义,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事情。
不过他此时说来,却不是什么揶揄的语气。
因为除了姜望对杜野虎手软,他实在想不出来杜野虎能把姜望打成这样的理由。
姜望仰躺着,俨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认真地问道:“庄廷有多少人知道杜老虎以前曾和我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