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盘坐修行的那根横枝,姜望又坐了上去。
睁开干阳赤瞳,细细察看四周,试图寻找一丁点有可能的蛛丝马迹······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
他飞身落下,回想当时林有邪离开的方向,顺着依稀还有印象的轨迹往外走。
每一步走出,他都要仔细地察看四周。如同直面生死大战,不放过任何线索。
就这样一步一步,踩着枯竹落叶,走出了这片密林,走到了最近的城池,也都是毫无收获。
姜望心里对此是有预期的,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他依然表现得平静。
毕竟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就算本有痕迹,也早该被大自然无声化去。何况他又及不上巡检府的那些青牌专业。
便是多一份用心,又怎奈凋花黄叶已老去,只剩山风明月?
本无踪影,何处寻觅?
他决定去探另一个方面的线索,去面对那堵黑墙。
上午离开的武安侯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高天。
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说是虚掷。
然而这徒劳之中砺出来的心情,唯他自己悉知。
在侯府中,却是遇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朔方伯世子鲍仲清。
这一次他好歹是没有带上他的娇妻,没有那副令人讨厌的招摇姿态。豪华的车驾停在府外,其人独自坐在客厅,据门子说,是下午就开始等。
姜望今日实在没有心情虚与委蛇,见到他便皱起了眉头:“鲍兄这是?”
“姜兄奔波一天,辛苦了!”鲍仲清脸上的亲热却是很自然,迎上前道:“我听说姜兄的朋友失踪了,姜兄正在为此忧虑······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找我帮忙呢?我鲍氏车马行驿运天下,找个人,搜罗一点情报什么的,最是拿手!”
姜望还确实没有想到可以借助鲍氏车马行的力量。
一来他跟鲍家根本没有关系,和鲍仲清更谈不上交情。
二来······他早就在鲍氏车马行的不欢迎名单里,都多久没有坐过鲍氏的马车了,这叫他怎么想得起?
他没有问鲍仲清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只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线索,这个人情我会记得。”
鲍仲清等的就是这句话,但嘴上却道:“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太见外了!
咱们是旧相识,一起上过战场,又同一批在稷下学宫进修,既是战友,又是同窗,咱们是什么关系?”
他用力地拍了拍胸膛:“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姜望抿了抿唇:“那麻烦鲍兄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朋友本分!就像你朋友失踪了,你也心急如焚地去找她一般。”鲍仲清说着便告辞:“我知兄弟你心忧朋友,便不叨扰。且等我消息!”
等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不管其人本意如何,至少这表面上的诚意,已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