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高羡负手而立,淡声道:“无论今日明日昨日,朕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庄境山河之主。”
这话实在太冰冷,太强势。
俨然是厘清与清江水府的所有私下交情关联,只摆出君臣身份,且强压宋横江为臣。
因为他自称是庄境山河之主,而依照立国盟约,清江水君才是水主,并非庄臣!
宋横江仍然是那副佝偻的身形,但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庄高羡,没有半点畏缩,没有半分逃避。
“一国之君,岂能无仪?社稷之主,岂能无礼?”
他猛一转头,看向杜如晦:“杜国相!你乃天子之师,孤有一言相问!”
他像一头暴怒的老兽,须发动摇:“天子不宣而至,不告而责,可乎?”
杜如晦略一沉默,摇了摇头:“不可。”
宋横江于是再看向庄高羡:“天子何以教我?”
庄高羡定定看了这位老人一阵,仿佛在此刻,才想起来,当年他是怎样血染澜河,为庄承乾分担足够的压力,帮助庄承乾立国成功。
仿佛才记起他的尊严,记得他的骄傲。
终于道:“是朕失礼。”
他刚刚赢得庄雍国战,战胜了开国太祖都未能战胜的对手,声威达到前所未有之巅峰。
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向宋横江道歉,已是给足了体面。
最关键的原因,其实仍是宋横江的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