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举了举杯子,算是相送:“对老百姓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国度。”
来人笑了笑,在离开这里之前,忽又对那侍酒的姑娘说道:“或许他想要知道我是谁,不用瞒他。”
而后才扬长而出。
侍酒的姑娘这会也能想到这位客人的不凡了,望向姜望的眼神,也就有了些敬畏的成分。
她是做好了讲述的准备的。想要陈清厉害,告诉姜望适才那人有多不凡,背景多么显赫。在掂量着要怎么提醒姜望好生注意。
但姜望只是说道:“请喝酒。”
像他刚刚坐下来那般。
还是那句话,还是那个态度。
刚才突兀而来,又率性而去的那位年轻人,或许是想要探探姜望的底。或许他只是单纯的矜傲。或许他是以为,姜望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后,就一定会去登门道歉。
但都无关紧要。
姜望不感兴趣。
和国于他的意义是途经,他于和国的意义是路人。
来三分香气楼的这一趟,只是情绪的片刻放纵,是对曾经枫林城里那段时光的缅怀。
但现在,兴致没了。
酒还满在案上,但已不想再喝。
兴起而来,兴尽当去。
名士风流,应是如此。
忽然间所有的杂绪都消散了,不斩自断。姜望洒然一笑,留下一锭金子,起身离开了这里。
既不仓促,也不犹豫。
心有定见,过遍千帆。
无人知道他在此演了一剑,那一剑是名士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