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十五万大军集结,开始浩浩荡荡的开向李丹青大军据守的中军大营。
距离李丹青来信上所说的三日之后,还有一天的时间。
这是山羽同涧与涂谷蛮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
他们认为李丹青把时间定在三日之后,那一定会在三日之后的时间严密防守,当然以李丹青狡诈的性子来看,他们既然发出挑衅,这几日也定然会有所防备。
这早上一日前来攻杀,想要做到出其不意可能性并不大。
但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只是本着搏到就是赚到的念头。
天色尚且未有完全放亮,大军弓着身子,在雪地中缓慢前进。
远远的便看见了那座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中军大营的轮廓。
营中点着篝火,旌旗在四周扬起,但却并不见什么人影。
木先生的眉头在那时一皱,心底隐隐泛起阵阵警惕。
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哪怕李丹青对于他们会提前来袭击的事情毫无察觉,而是笃定他们会三日之后前来决战,那也不可能在军中毫不设防。
至少一些必要的在夜里巡逻士卒是少不了的吧?
如此不设防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请君入瓮。
木先生的心头泛起嘀咕,隐隐有些警惕,但他身旁的山羽同涧,却忽然眼眶一红,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这时,这位少将军看清了那中军大营前,被高高悬挂起的那具尸首……
山羽关!
他的父亲!
青狼部的族长!
辽军四部的大统领!
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此刻他的尸首却如同烂泥一般被高高挂在大营的帐门前。
山羽同涧的双眸顿时血红,几乎就要忍不住冲杀上前。
幸好他身旁的木先生对此早有预料,伸出手便摁在了对方的肩头,将就要上前的山羽同涧给生生的摁了下去。
“少将军,此刻敌军营中看不见半个巡逻的士兵,极有可能是在有意埋伏我们,贸然上前,恐落入敌方的圈套!”木先生沉声言道。
山羽同涧闻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但大抵是之前确实在李丹青的手下吃过闷亏,也着实不敢托大,他面色一沉思虑了一会,旋即看向木先生问道:“那以木先生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木先生沉声道:“先静观其变,至少我们得摸清楚,武阳人的主力到底藏在哪里?”
山羽同涧想了想,随即便点了点头,那就依先生的意思。
大批的青狼部士卒就随着木先生的命令隐蔽在了距离李丹青的中军大营约莫三里之外的地界。
风雪很大,加上他们所处之地正位于一处凹坑,与中军大营之间有着地势差,倒是足以作为隐蔽之所,也确实是用来探查武阳营中虚实的绝佳场所。
可奇怪的却是,他们就在这处隐蔽了足足半个时辰武阳人的营中也不见半点动静,木先生也派出了些许斥候从小心翼翼的摸到侧翼,可同样并无半点收获。
这样的情况,让木先生有些犯难,也让周围的辽军士卒渐渐的有了些不耐烦……
“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他武阳人一刻不冒头,我们就一直这么等下去?”涂谷蛮对于木先生早已心生不满,对于以李丹青为首的武阳军队,那更是恨之入骨,他早已憋不住心中的不满与怒火,在这时低声质问道。
辽人诸部的内部,随着山羽关的死,已经渐渐浮现出些许夺权之相,内部的分裂初见端倪。
木先生虽然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终究是独木难支,失去了山羽关的支持,他在辽人内部的声望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大打折扣。
涂谷蛮略显貌似的责问,让木先生的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辽军,这些辽军都在这时无一例外的朝他投递来困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