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个看我往外走,也没问,我披着衣服跑到灵哥屋里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若有所思。
“怎么了?”
扫了一眼灵哥手里的东西,那正是当时官山村老中医开的药方,是给二叔治他那个起夜频繁的毛病的。
我问灵哥:“怎么了?老是盯着这张药方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钻研治病吗?”
灵哥说什么呀,这不是她在钻研治病,而是今天跟二叔去医院,帮他挂号的时候,二叔有点古怪。
我立即追问了一下,灵哥把具体的事讲给我听。
原来是我和大高个出去给人迁坟的时候,二叔说他不太舒服,要出去一趟。
这种情况下,灵哥自然跟他一起去,帮着他挂号了。
然后就是进医院,碰到了大夫,人家大夫看完了症状,又把家属叫进去,当时灵哥就站在二叔身边,大夫问一句二叔就答一句,开始是问病因,以及病的时长以及程度。
这些二叔都做了解释,但在这个大夫问二叔之前有没有用过什么偏方或者其他治疗手段的时候,二叔说他没有用过,而且回答的很坚定。
最重要的是,那后面我二叔叫大夫给开药,这大夫却没有给开,他反而有些气愤说要投诉这个大夫,骂大夫看病光收钱不开药,就只要忽悠病人,也是无奈了,这个大夫才给他开了一点药带回来。
听完这个事,我立即陷入深思。
我二叔之前的确是这样的性格,脾气十分古怪,但自从这一趟大凉山接触下来,二叔的脾气明显在变好,而且他既然是去治病的,大夫问他什么他都应该如实告知才对,明明在官山村吃过老中医的药,而且症状还明显有所好转,怎么偏偏还在大夫面前撒谎呢?
我是知道的,二叔虽然脾气古怪,但却不是这么一个古怪法,这事儿透着股子不对劲。
这时候,灵哥忽然提醒我:“陈皮哥,你说会不会……”
她还没说完,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灵哥是想说,会不会这个二叔是假的,就跟大凉山的时候那个假二叔一样?
可我转念一想,在大凉山的时候,假二叔不是已经死了吗?
被蜈蚣所杀,而且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这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难道封三爷褚老邪他们当初,还准备了两个假二叔?一个放出去,还留了一个备用不成?
这事儿任你怎么猜测,也终究只是猜测,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证明一下就知道了。
灵哥睡下以后,我回到大高个的床上,这回真不是我不识抬举,有机会不自己把握住,实在是灵哥太害羞了,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
等我刚躺回到大高个身边时,二叔重重咳嗽了几声,又出来上厕所。
我立即觉得又奇怪了些,他的确身子骨儿不太好,可大高个尸毒清除,转醒过来以后,意识到血灵芝是个好东西,我这二叔也是没少往嘴里吃,他的体质明显比之前好多了,怎么又开始咳嗽起来了?
我也假装成上厕所的模样,出去和二叔搭话。
“多穿几件衣服啊,穿这么少怎么就出来了?”
二叔主动问了我一句,我立即告诉他:“对了,裴妈托你带的东西明天去帮她买一下,咱们过年的时候就带回去给她。”
二叔张着哈欠,囫囵着答应了我一声,就在我准备进卫生间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我。
“叫我买啥来着?迷迷糊糊的,我还真给忘了。”
我瞅了这老家伙一眼:“您再回忆一下,不是你自己吹大话说和松鹤堂的大师傅熟吗?半块寿山石刻的印。”
二叔愣了那么一两秒,然后立即点头:“哦,对对对,你小子不说我还给忘了,明天我就去办,我记起来了。”
看他进屋去了,我假模假样上了趟厕所,回到屋里,心里这下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我这个二叔还真有问题!
刚才的那段话,就是诈他用的,裴妈根本没叫我们帮忙带东西回去,寿山石什么的也都是假的,现在看起来,我这个“二叔”身上的猫腻可太多了!
不过我没有打草惊蛇,趁着半夜的时候,我悄悄给陈癸水打电话,托他帮我做个事儿。
陈癸水现在已经收小徒弟了,他那小徒弟平时看着挺机灵,我得请他派个小徒弟看着我这个二叔,看看他一天出门都干啥去?
说白了就是跟踪,不过我和灵哥、大高个肯定是没办法出去跟踪他的,毕竟太熟了。
电话打给陈癸水,他只是觉得奇怪,但还是爽快答应了下来。
当我一觉睡醒来之后,二叔喝着碗豆浆,已经在喊我出门了。
“陈皮,走,跟我去趟松鹤堂。”
松鹤堂是我们这里鼎鼎有名的老字号,以雕刻各种玉石、金银器,制作艺术品为生,手艺惊人。
这下二叔一喊我,大高个就要问怎么回事,被我一下捂住嘴。
“二叔,您自己去吧,我今天有个生意要接。”
打发走了二叔,我把大高个和灵哥拉过来,这会儿三人藏在店门后面,小声讨论起来。
“现在我是真怀疑,这老小子是个假人。”
“假人?”
大高个一头雾水,灵哥立即把她的怀疑说出来,我也把昨晚趁他睡着觉,诈二叔的事跟大高个说了。
“屮,你的意思是那个假二叔又出现了?”
大高个吃惊地问我,不是上回亲眼见到假二叔死于蜈蚣之手了吗?
其实我也纳闷儿这件事,就过了没一会儿消息,陈癸水就发消息过来,说我二叔坐车到了松鹤堂,已经走进去了。
我立即叫灵哥做了几道二叔不常吃的菜,准备回来再试探试探,又亲自去打了三斤高粱酒。
大概下午时分,二叔回来了,我是提前接到陈癸水的消息,知道他要回来了。
陈癸水派去的那个小伙计果然得了消息,我二叔先去了松鹤堂,大概两个小时后,又去了附近一个公园,期间还和两个老太太聊了几句,然后进了公园的公厕,之后他又溜达了几圈,在公园里坐了坐,出来就开始坐车往回来走。
很快,陈癸水把我二叔从公厕出来时候的照片发给我,在二叔身背后,还有两个穿风衣,戴着帽子的人站在那,一直目视着他。
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我立即一怔,拉着灵哥的手叫她看。
“还记得大刀王那个柜台妹子吗?她说咱们被跟踪。”
灵哥也想起来了,她立即指着照片上的两个人:“一样,都穿着风衣,身形也差不多,这是那两个跟踪咱们的人!”
大高个立即也明白了,这个二叔还真是个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