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是很讲究的人,出门见朋友要换衣服,不管冬天夏天每天都要洗头,从医院回来后,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医院的味道,饭馆的味道,混在身上让他难以忍受。
在袖子上嗅了嗅,顾乐皱起眉头,“抠抠,我要洗澡!”
“洗什么,你脚都这样了。”盛枭不赞同。
“现在身上味道难闻死了,不洗澡不行。”顾乐眉头更紧了些。
“听话,别折腾,医生说你脚不能碰水。”盛枭站在沙发边,顺手摸摸顾乐的脑袋。
跟摸狗头似的。
“我没开玩笑。”顾乐将他的手拍开,想沙发上起来。
盛枭惊了一下,连忙把人摁回去,“你这是做什么?又搞事?”
顾乐不耐烦地吹了吹额上的小金毛,“我刚刚说了鸭,我要去洗澡,不洗澡浑身难受,今晚都睡不着。”
盛枭看了他半晌,终于明白顾乐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不死心地问,“你说真的?”
顾乐面无表情,“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顾乐:盯——!!
盛枭:“......”
顾乐用没受伤的那只脚碰碰他,“抠抠,背我上楼去。”
盛枭叹了口气,一边蹲下一边说,“你怎么就那么讲究?你还记得咱高中有个叫任开宇的同学不?当初他打篮球摔断了手,一个月没洗澡呢。”
顾乐:“......”
他还真记得,因为这位任开宇住的是混合宿舍,不巧,隔壁班的蓝豪跟他住一块儿,两人上下铺。
当初睡下铺的蓝豪还跟他吐糟过。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顾乐趴在他背上。
盛枭嘴角抽了抽,编了个理由,“他那时候坐在我前一排,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
其实不是,真相是盛枭住在任开宇的隔壁宿舍。
恰好,两个人都睡在上铺的窗边。
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盛枭总觉得自己老是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馊味,像是放了几天的隔夜菜。
每次他要睡觉时,那味道就飘过来,搞得他那段时间做的梦基本上都是流浪街头,穷困潦倒地在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当然,这话说是不可能给顾乐说的。
背着人上楼梯,上到一半盛枭停下脚步,“我忘了拿点东西。”
于是转身,又背着人下去了。
顾乐嘟囔,“鸟大,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老忘东西?”
之前差点忘了给饭钱,现在又忘了东西,忘这忘那的。
盛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年纪大,我才大你一岁好么?再说了,我那还不是为你好!”
大概是觉得辩驳还不解气,盛枭本来托着顾乐大腿处的手移上了些,在肉肉的小山丘上拍了一下。
这一拍可真摸了老虎屁股,顾乐整个人立马炸毛,“盛抠抠你干什么啊?!”
玉白的五指收紧,把盛枭肩膀处的那块衣服揪得邹巴巴的。
盛枭也是做完这个动作才后知后觉,像是不能吃辣的人意外吃了朝天椒,他脸上热度火速上升,也亏得是背着顾乐,人在后面看不见。
盛枭不说话了,他装鸵鸟。
顾乐揪完衣服,又去揪盛枭的耳朵,捏了捏后,他惊奇地说:“抠抠,我忽然发现你耳朵挺软的。”
再捏捏。
盛枭被他捏得浑身不自在,“你别乱动,不然你乱动,我也乱来了。”
顾乐动作一顿,哼哼唧唧,“明明是你先挑的头。”
盛枭无力反驳。
背着人,盛枭走到一楼厨房,在厨房里翻出了一卷保鲜膜,“你把这个拿上。”
顾乐腾出一只手去拿,大概怕盛枭不靠谱把他摔了,拿了保鲜膜后,他另一只手绕过盛枭的脖子,“你别把我摔着了。”
“放心,我什么时候摔过你。”盛枭觉得他瞎操心。
顾乐想了想,好像也是。
盛枭背着人往楼上走,“以后做好事的时候小心点,没那个能耐就不要冲上去了。”
他后面看到摔在地上的折.叠刀,哪怕那把折.叠刀还没打开,盛枭依旧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年头偷东西还带刀的,还真不多。
“我当时是把他的刀踢掉了,才上去抓人的。”顾乐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他并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的愣头青。
“你就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吗?”盛枭拧眉。
顾乐:“可是等我给你打电话,等你赶到现场,他的刀已经用上了鸭!”
不想在这问题纠结,他一边拍着盛枭的肩膀,一边说,“驾,骑马马!”
盛枭:“......”
把人背进卧室,盛枭本来想将人放在床上的,结果顾乐说没洗澡,不碰床,盛枭没办法,只能将人放浴室里。
顾乐坐在马桶盖上,“抠抠,我需要一张小凳子。”
盛枭出去拿小凳子去了。
等他回来,又听顾乐说,“鸟大,我的衣服也要拿。”
于是盛枭又出去了。
他打开衣柜,目光扫过顾乐的衣服,耳尖微红的拿了一条内裤,又觉得顾乐脚伤成这样,不好穿裤子,干脆拿了一件浴袍。
顾乐平时不爱穿浴袍,这件浴袍是盛枭自己的。